p;“三条?三条和!”徐德龙又喊,差不多一夜都是他一个人在喊和。
徐大肚子查验徐德龙的牌,嘴说着:“门,不清;幺,不断,大叉、掌子,是和啦。”
霍老损撸下无名指上的戒指给徐德龙,说:“就这些!”
“别把蛋碴子掏出来呀!”徐德龙拿在手上掂了掂说,“戒指你倒可先拿回去,账嘛欠着。”
蛋碴子指鸡肚子里的小蛋,他这样说掏出蛋碴子意为最后血本。单巴细语的霍老损豁然粗壮起来,道:“门缝瞧人……四爷,留着下回你输给我吧!兄弟告辞!”
徐大肚子提醒赢家徐德龙说:“别忘了规矩。”
“我差点忘了。”徐德龙从面前钱撂子抽出五元钱说,“给输干爪人的盘缠。”
“我宁可爬着回去!”霍老损断然拒绝。
“别的,你又不是这个。”很少幽默也不会幽默的徐德龙竟然开起玩笑,他伸出右手中指向前其他四指向下,做出乌龟图形并在牌桌上爬行,“租匹骡子回望兴村部落点儿。”
输得上火的霍老损实在没心思开玩笑,快速离开赌桌。
昨晚造个平杵——平手,不相上下,不输不赢——的徐大肚子,意犹未尽,说:“四爷,到郝家小店掷几把?”
“还没玩够?”栾淑月说,“得了吧,四爷还不如跟我走,去打一炮。”
徐德龙听后不在意,他没想逛窑子,至少此刻没那兴趣,冲老鸨子栾淑月笑笑,未置可否。
“对,散,散啦!”徐大肚子长咧咧的声音说。
酣战一夜还是有些累,徐德龙不想连续赌,歇歇随时迎接新的挑战者,近一个时期他上场多少有迎接挑战、打擂的味道,似乎与输赢钱物远了。慕名而来的最远有锦州的、牡丹江的赌徒,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在赌耍行道上有多大,甚至做了东北赌神、赌爷自己未觉得。名人要想不累就别把自己当名人,有人拿你当名人你消停不着,说不到念不到的人来找,有的直接下战牌。哈!徐德龙哈欠连连最后走出房子,院子内年纪不大的三个花子玩上刀山民间游戏。三根不一般长的草梗中通过抽签排出一、二、三。坐的位置按照歌谣:一四七坐东西,二五八坐南洼,三六九坐北口。每人手中握有三个子,藏于背后口念“咚咚咚……开!”三数相加为3或6或9,然后再“一四七,坐正西;二五八,坐南洼;三六九,坐东头”的规矩棋子走一步最先到达刀山顶为赢。,见他走过来同时抬起头,一睹赌爷尊容。那一时刻,徐德龙有种成就感,想唱歌了,总共也不会唱几首歌,多数是在赌桌上跟徐大肚子学的,囫囵半片唱不全词儿,多数又是粉词儿,走出花子房赌徒唱的是几句太平鼓词儿:劝劝当前妇女人,
未从下地先洗手,
身上别带土灰尘。
来人去客学会说话,
别学带气攮丧斥责。人。
锅台灶脸要干净……
要是听四爷唱的什么没的听,没头没尾听不出个数,权当赢了钱心情好禁不住嚎几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