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现在对你的看法都不一样了!”
“庭庭、”顾莫深喊住杜依庭,不要她再说。“当年我有错,他怨恨我是应该的。”
杜依庭摇头,她眼眶都红了。听到顾莫深说望潮出狱了她就想哭,知不知道她有很多话想跟哥哥说,有很多委屈想哭给哥哥听。
“好好跟望潮聊聊,别为难自己。”
顾莫深用力扶住杜依庭的肩膀,最后他带着那只纸箱上了车。
杜依庭望着顾莫深离开,她心里内疚又抱歉,对顾莫深、还有女儿,想到即将见到的哥哥,她又激动的忐忑不安。
望潮出来一定会回来这里,要是脏了他会嫌弃。杜依庭脑子木木的,想到这个她急匆匆的跑到望潮的卧室,特意换了干净的床单。
那股生活气息随着她的跑动,突然让别墅里冷滞的空气流通起来,记忆像被打开了阀门,令她想起许多事情。她们一家四口那么温馨,所有的平静在一夕之间全被打破了,如今,她把杜仲接回来,等望潮回来,她会努力把这个家重新拼凑起来。
如果能找到夏之桃,就更好了。杜依庭打算把夏之桃的住处告诉望潮,看到望潮,不知道夏之桃还会不会接收她哥哥。如果能,他们杜家终于又像一个完整的家了。
还是顾莫深体贴,他的人没离开多久,来了保洁公司,还有附近便利店送货的人。
他的电话也跟着打过来。“安心陪望潮几天,不用担心我和芊芊,我人就在老宅,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别自己硬撑!”
杜依庭感动的哼道,她内疚的提醒顾莫深记得给云姨打电话,再委屈芊芊喝几天奶粉。
“你自己注意身体,别再积奶了!”
“知道了!”
杜依庭一下子红了脸,说完就切断了电话。她晓得自己现在是哺乳期,哪儿还敢再对自己的身体懈怠。
保洁公司将别墅收拾的焕然一新,似乎与六年前相比没什么变化,杜依庭也忙前忙后,她洗好了水果,还给望潮准备了一身新睡衣和拖鞋。
她来来回回的打量别墅里的陈设,总是感觉不放心,再次打电话问了顾莫深要不要去监狱接望潮,顾莫深说不用,得到消息的时候人已经离开监狱了。
“现在都几点了?”
听到顾莫深这么说她才意识到天已经擦黑,别墅里只有她一个人。匆忙挂了电话,杜依庭才想起来准备饭。
手艺不好也做了一桌子的菜,她累的不想动,用手撑在下巴上硬是苦等到晚上十点,她失落的听客厅里的座钟传来的整点钟摆声。
望潮还没有回来,难道他不回来这里吗?
这里是他唯一的去处,他在市中心有房子,但是在杜家出事后他和杜仲名下的财产全部被查,杜家别墅还是顾莫深赎回来的。
杜依庭不死心的还想继续等下去,她不相信望潮不回来这里看看,起码他要回来看看爸爸呀!
不放心她的那个男人再次打电话过来,要杜依庭回家。
“我去接你,十五分钟后到。别等了!”电话里顾莫深的嗓音很低沉,命令式的。
“你来干什么,你回去吧!”杜依庭的口气很不领情。
也不管他来干什么,杜依庭不要他来,在她没跟望潮谈过之前她不想顾莫深见望潮,免得望潮见到顾莫深就上火。
她能想象的到,这两个男人见面是什么场景。
即使她不要顾莫深来,男人岂会听她的。
顾莫深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他的脸色的确不好看,虽然杜依庭什么都没说,但是他知道杜望潮根本就没有回杜家别墅。
进门,他将车子钥匙丢在门厅的柜子上,人大步流星般的冲进客厅。在餐厅发到趴在餐桌上犯困的杜依庭,顾莫深的脸色难看。
“回家!”
“我不走!”
杜依庭眼皮没抬就晓得是他,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有这里钥匙的人。
“杜望潮不会回来你难得还感觉不出来吗?因为是我掏钱把这里买下来,你觉得他还会回来?”
顾莫深鲜有的情绪波动,他烦躁的薄唇紧紧抿在一起,似无奈的摊开手。
两个人的情绪都在变化,因为望潮,横隔在他们中间最大的障碍。
“你能不能别这么想望潮,就算因为你把这里买下来,他不会不回来看爸爸!”
“他爸妈的坟在公墓,要看是去那里看,这里已经不是杜家了,还需要我再说几遍!”
顾莫深的口气很不耐烦,仿佛杜依庭冥顽不灵不好讲话,实际杜依庭什么都没说,她只是太想见到望潮。
听到顾莫深的话,杜依庭咬着嘴唇,气鼓鼓的那眼回瞪他,他说的仿佛她跟杜仲没什么关系似的,什么叫‘他爸妈’,难道杜仲不是她的爸爸。
见杜依庭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顾莫深青着脸喊了一句“庭庭!”
杜依庭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跟他深对着干,她收敛了表情,只是落寞的用手摸着餐桌的桌面,看着桌上的东西心酸,让自己接受现实。
看见她这副委屈的模样,顾莫深缓了情绪,他伸手摸摸杜依庭的头,拉起她的手时候才发现杜依庭的手冰凉。
是顾莫深疏忽了,现在已经是冬天,杜依庭心里只有怎么迎接杜望潮,怎么会想到自己畏冷。忙着还不觉得,等人坐下来,就如等待杜望潮的心情,等的越久、心凉的越透。
“走吧,我知道他在哪里!”
说着,顾莫深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套在杜依庭身上,双手扶上她的肩膀,不是霸道的命令,而是征求杜依庭的意见,如果她不想找杜望潮,那他们就不找。
杜依庭委屈的红了眼眶,不是因为顾莫深的口气,而是她的心已经敏感的觉察到杜望潮不想见她。
她一下子扑到了顾莫深怀里,克制不住即将崩溃的情绪,几乎是哭了整整一路。
到了老宅她不肯下车,顾莫深知道,她内心想见杜望潮。兄妹俩人的感情一直很好,只是中间夹了一个他,让她难为了。
顾莫深知道不见到杜望潮,杜依庭不会死心。他开车带着杜依庭去找杜望潮,在他来接杜依庭的路上已经下令要唐谦打听杜望潮的下落。
其实他已经得了消息,车子准确无误的停在一间会所的门口。他拉着杜依庭朝里面走,头顶的招牌亮的染红了半个天,曾经杜望潮最喜欢来的会所之一。
杜依庭深吸了口气才跟上顾莫深的脚步,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顾莫深说她哥哥喜欢这些地方,可是她从来不知道望潮来这种地方。
进第一家会所,激动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结果、根本没有杜望潮的影子。
连着换了几个地方,折腾到天快亮了,顾莫深心疼的看着杜依庭,是不是还要找下去。
“能一下子找到他吗?他是不是在跟我捉迷藏,故意不让我找到他?”杜依庭蜷缩在副驾驶座上,大眼无神的问道,她像是跟自己自言自语。
顾莫深眸底的光轻轻滞停了一下,眉梢微扬遮住刚刚一瞬闪现的无奈,凝着她认真说道。“你真的要见到杜望潮?”
杜依庭点点头,脸上带着一丝倔强。
半小时后,宾利拐到了一间星级酒店门前,门童殷勤的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杜依庭有些无措,她不知道顾莫深为什么突然把自己带到这里。
顾莫深紧了一下下颌骨,嗓音低沉的说道。“望潮在这里。”他说着,低头朝门童看过去,“带这位女士去1805房间。”
听见顾莫深连房间号都能说出来,他却绕大圈子不肯早来自己过来,顿时,杜依庭满脸的怒火。
不等她生气发火,顾莫深沉静的看着她解释道。
“人是两小时前到的,唐谦刚给我消息,早来了或许、”他没有一口气讲下去,脸别开了一下才重新看向杜依庭。“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在下面等你!”
杜依庭不高兴的仰着脸,她的确生气了,不管顾莫深为什么这么做,总之他没有第一时间把杜望潮的行踪告诉她就不对。
她就着门童打开的车门气呼呼的下了车,双手抱在胸前朝里面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顾莫深的眼眸像深沉的海,透着磐石般的沉重。
……
当杜依庭敲开了1805房间的门,里面的画面出乎她想象的污劣,她无法接受的皱着眉,给她开门的女人穿着酒店的浴袍,不屑的用眼从上到下的打量她。
让杜依庭更接受不了的还在后面,她站进房间,才听见浴室传来那不堪入耳的喊声,男女声此起彼伏。没错,是杜望潮,他发泄***的声音。
杜依庭静静的站着,脸色难堪,女人却无所顾忌的看着她。
没有两分钟,随着一声门锁的声响,她见到了时别六年的杜望潮。
她凝视着这个浑身上下都透着陌生气息的望潮,从未想过她见望潮是在这种情形下见到。
“哥!”杜依庭带着斥责的语气喊道,她难以接受杜望潮变成这样。
杜望潮扫了眼杜依庭,他下身只围着一条浴巾,越过杜依庭捡起床上的浴袍套在身上,随手一指,要两个女人找杜依庭。
“想要钱问她要。”
“妹妹,给钱吧!两个一块玩的,给双份,上来时说好的!”
给杜依庭开门的女人摇摆着翘臀走过来,伸手比划了一个数字,等着杜依庭掏钱。
杜依庭微微愣住,本能地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不愿意被这种女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她抓着口袋,来的匆忙她身上根本没用带钱,只得给楼下的顾莫深打电话。
挂断电话,她板着脸命令道,看都不愿看那两个女人一眼。“你们马上走,楼下会有人给你们钱!”
两个女人似乎质疑杜依庭话,但看见她来势汹汹也不像哄人的样子,也没再多说什么,临走时两人被杜望潮一手一个搂住。
“老板,以后照顾我们生意啊!”
杜望潮在两个女人脸上挨个亲了一口,手还不老实的捏了女人的屁股,堂而皇之的就当着杜依庭的面儿。
杜依庭的目光,渗透出一股嫌恶,又隐隐有着一抹震惊。
将人打发走,杜望潮不仅不觉得羞愧,反正质问杜依庭跑到这里破坏他的好事。
“接受不了?我杜望潮一直是这种男人,喜欢美色,我在里面憋了六年,你让我怎么忍得住!你来干什么?”
他吊儿郎当的拎起茶几上的酒瓶,仰头就狠灌了几口,更迫不及待的摸起烟塞进嘴里,那股几辈子没碰过荤腥的恶狼劲很骇人。
“你不去看看爸爸吗?还有你妈妈,还有姑姑,你出来的第一件事不应该去看看他们吗?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你知不知道我在家里等了你一晚上,又跑到那些地方找你,你知道我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有多难过?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杜依庭说着,忍不住上前捉住杜望潮的手臂,情绪失控的摇晃他。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想要以前那个疼爱自己、总是笨手笨脚却嘻嘻哈哈的哥哥回来。
“放手!”
杜望潮瞪着眼睛喝道,吓的杜依庭松开手,她怕望潮这副模样,不禁后退了两步。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杜望潮盯着杜依庭,他因***烧红的眼眸还未褪掉颜色,带着一股杜依庭感到陌生的压迫感。
“你难道没有跟顾莫深,还给他生了孩子,你以为我不知道!”
那双酒、色、欲熏心的眼眸撩过杜依庭因涨奶而高耸的胸口,加上他缓缓逼近的动作,让杜依庭产生了一丝错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哪一点像她的哥哥!
猛地,就在杜依庭快要被杜望潮欺身压到身下,他停了动作,仰头又狠狠的灌了一口酒。
将酒瓶朝地上一砸,很不屑的撵道,“滚!”
杜依庭哭了,两行清泪从眼眶里流下来,在她捉到杜望潮胳膊的时候她胸口就堵的难受。
杜望潮脸上早没了六年前的意气风发,那时他堂堂一个市长公子,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而今天,他留着囚犯才留的平头,裸露的皮肤上留着深浅不一的伤疤。
“哥、”
这声哥,杜依庭喊的心酸。
仿佛没心没肺一般,杜望潮根本没将杜依庭委屈的模样看在眼里,良久,他淡漠的吐了口烟圈,指着沙发说道。
“聊两句,把该说的都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