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就离开了客房。
研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的话言犹在耳,不断地在他的脑海盘旋。
其实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心里真的很不想被廉靖得逞。
他辛辛苦苦将人从宫弄出来,他举手投足的一个命令就可以将她逼得如此地步,他怎么能够妥协?
侧眸看向床上的人儿,她就算是昏睡过去了也依旧眉目紧皱。
“不要……”她的手脚乱舞,摸索着空气,仿佛想要捉着些什么。
廉梓晨连忙将手伸过去握住她的手,她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嘴唇微启,一直喃喃着,“对不起……”
她是一个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人,可是他知道,她的心比谁都要善良,她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别人因为她而死呢?
她当初不就是因为廉靖的残暴才从他的身边逃走的吗?
如果他现在硬是将她扣在这里,那他与廉靖又有什么区别?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去了,孙晓曦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到廉梓晨时,她整个人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
她又恢复了防备之姿,廉梓晨的心不可能不受伤的。
“晓曦,你知道本王不会伤害你。”所以,不要如此防备他。
“我想要回去。”孙晓曦不想再跟他说废话,只想要回去救那些人。
“你这一次回去,你就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出来,这样的代价,你愿意?”
“我……”孙晓曦闭上了眼睛,这已经不是她的意愿的问题了,她不可能以那些人的生命为代价去换取自己的幸福的。
“我愿意的。”
廉梓晨已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安静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时,眼底一片的不甘。
“那本王呢?你就从来没有为本王想过?”
“梓晨,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好得让我愧疚,但是……”她顿了一顿,告诉他,“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跟你在一起,因为在我的心里,你就算不是朋友,也是我的家人。”
皇叔就是皇叔,在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没有将他当成对象。
“梓晨,真的……很谢谢你。”
廉梓晨已经不想再听了,从凳子上站起来,“够了,你想要回去,那就回去吧,不过本王是不会送你回去的。”
话音一落,他转过身就离开了。
看着廉梓晨那落寞的背影,孙晓曦的心更觉得难受,深呼吸了一口气,现在不是愧疚的时候,她应该要想办法让孙家那些人脱离危险才行。
距离行刑的时间只剩下五天,清晨一早,孙晓曦便要求回到廉都,奈何廉梓晨迟迟都不现身,就如他昨晚所说的那样,他是绝对不会送她回去的。
“晓曦姑娘,王爷虽然不出来送你,但已经吩咐老奴为姑娘准备好马车了。”
孙晓曦勉强自己扬起一抹微笑,礼貌的对管家说谢谢。
研背着包袱从走出山庄,“皇妃,王爷让我随皇妃一起回宫。”
孙晓曦会意的点了点头,就算他不送她,但也还是会担心她的安危的,所以才让研跟着。
马车缓缓驶离山庄,孙晓曦撩开帘子看着日辰庄这三个字,粉唇微启,再多的话语也抵不上一句谢谢。
马车走后,廉梓晨才从阴暗处出来,走到门口看着那辆越走越远的马车,心塞得不得了。
“王爷,要不,老奴现在去把晓曦姑娘接回来?”
廉梓晨摇了摇头,“算了,随她吧,就算将她的人强留下来,她也不会开心的。”
“那王爷,您现在打算怎么办?你已经有一个月不上早朝了,皇上那边早就怀疑到您的头上来了。”
“廉靖是找不到日辰庄的,这里只有本王最信任的人才能够踏足。”
四天后,廉都的集市围满了围观的群众,五百多个人正逐一的被官兵压着出来,就是跪都没有地方跪。
廉靖一反常态的担起了监斩官,就连早朝都不上了,就为了见那个心狠的女人。
他表情冰冷,手上拿着斩牌一下又一下把玩着,抬头看着天色,仿佛只要时辰一到,斩牌一扔,他便可以看到鲜血淋淋,恐怖而刺激的场面。
“皇上,时辰到了。”小马子的神色慌张,看着跪在邢台上的那些老老小小,心里也是大为不忍。
“是吗?”廉靖的语气淡然,视线投向跪在最前面的孙绕威,孙晓夕和柏凌昱,他嘴角一勾,“看来,你还真的是养了一个好女儿啊。”
“你不要再废话了!要杀要剐,你做便是!”既然已经落得今时今日的下场,那他孙绕威也不会委屈求存,他只希望晓曦能在日辰庄里好好的过日子。
“好!既然孙老爷这么想死,那朕现在就成全你。”
啪的一声斩牌落地的声音响起,廉靖面前阴郁,声音冷寒,“斩!”
“不……不要!”孙晓夕大喊出声。
刽子手大刀抬起,一口烧酒喷在刀上,眼见手起刀落人不在,耳边传来了一道清越而急促的声音。
“不许斩!”
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声音,廉靖表情巨变,倏地从椅子上站起,他环视着四周的人。
在那里?
孙晓曦,你到底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