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詹妮睁开眼睛,感觉头晕的厉害,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好像隔了一层雾。她使劲的摇摇头,其实也不过是轻轻晃了晃脑袋。
这是哪?她是谁?詹妮感觉头晕得有点想吐而且还开始痛了。
她到底是遥远东方古国那个精通琴棋书画能下厨房能入厅堂却被丈夫“真爱”逼死的大家闺秀上官珍珠?或是那个从牛津大学金融系毕业有着日本黑道背景却勇闯好莱坞结了五次婚的久下奈绪子?还是住在伦敦贫民窟差点被恶棍丈夫打死的詹妮·哈德森?
詹妮躺在床上,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整理脑中混乱的记忆,一直到胃发出抗议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已经天黑了。詹妮忍住胃疼从记忆的柜子底找出一个硬得像石头一样的黑面包,又摸摸水壶,冷冰冰的。
胃疼可不能喝冷水,詹妮冒着冷汗以被喷了一脸黑煤渣为代价将炉子升起火来。在等待水烧热的过程中,她用力掰下一小块黑面包放进嘴里,慢慢的细细的嚼起来。
这面包可真是太粗了,虽然詹妮极力用唾液将面包湿润,又细细的将面包嚼烂才咽下,但这口面包仍然将她的嗓子拉疼了。
幸好这时水也烧开了,詹妮找了个缺了口的杯子装了半杯开水,将黑面包扔进去泡成糊糊,就好像喝汤一样慢慢喝下去。
这样的东西口感实在是糟糕,但詹妮好像没什么感觉,她目光呆滞,机械的将“汤”舀进嘴里,心中却不自主的在想如何改变现在的状况。
不管她是上官珍珠,或是久下奈绪子,还是詹妮,但她就是她。
詹妮没有意识到,当她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另两段人生记忆就已经对她开始产生影响了。
为什么三段记忆里,不管她是谁都这么命苦?前两段人生就不说了,做为詹妮这短短二十年,她也似乎已经麻木不仁了。
十五岁被现在的恶棍丈夫弓虽女干而被迫嫁给他,虽然只有五年,但原本还娇嫩如花的姑娘却已经老了五十岁。
以前詹妮也算是他们那片地方的美人,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被现在的恶棍丈夫看上。她本来有机会成为上流社会人家的女仆,之后也许有机会嫁给一个有前途的男仆,或许还能得到一小笔财产,然后过上简朴但至少能离开贫民区的生活。
但这一切都被她那恶棍一样的丈夫给毁了。
原本花瓣一样的脸颊现在好似干掉的苹果,像麦浪一样的头发现在如同一把乱草,牛奶一般的皮肤也变得像秋天后干裂的墙壁,过去总是让人移不开目光的丰满身材,现在也干瘪的像门板一样。
詹妮不知该狂叫:“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还是个女人吗?”还是该庆幸她现在蓬头垢面的样子已经让那个恶棍丈夫一年多没再碰过她了。
詹妮简直不想再回想她的丈夫,那个恶棍,但是为了摆脱现状,她不得不仔细的回忆他有什么弱点,或者说,把柄。
这么一想,把柄似乎还挺多。
那个叫汤姆·哈弗的男人,母亲曾经是别人家的厨娘,父亲曾是个贩卖货物的小商人,因为对自己唯一的儿子太过溺爱才让汤姆·哈弗变成了一个混蛋。詹妮发现自己的丈夫竟然还小有资产,至少他的父亲给他留下了这一片烂木屋,而他们的生计也大都是靠这零星几个租金和詹妮去做零工赚来的,不过赚来的钱大都被汤姆拿去喝酒赌博找女支女了。
詹妮喝汤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她发现自己偷偷的存了五年钱,竟然也有五英镑三便士的私房钱。对以前的詹妮来说,这也许能在关键时候救命用,但对想改变现状的詹妮来说,有跟没有也差不了多少。
回忆到这里,詹妮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从大约一年前开始,汤姆每个星期都要带回一大包的垃圾回来。这堆垃圾各式各样,有时候是一堆烂鱼死猫,有时候是不知哪个纺织厂扔的边角料,有时候是一堆空罐头,有时候是一些木头树枝……那个恶棍每次将垃圾带回家后,都会关着门从垃圾堆里翻出来一些东西,有时是一个信封,有时是一个小盒子,有时是一根细管,有时甚至只是一块烂布头。汤姆在找到这些东西后,就会带着它们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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