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唧——”
突兀飘到常青背后墙壁的白影发出非人的尖啸,震得人耳鸣眼花。传说中女妖的死亡尖叫,恐怕也是以白影的尖啸方式为雏形了。人在惊恐时总喜欢选择背靠硬物,但白影仿佛知道这点,只要常青和安东尼奥稍稍贴近墙壁,它们就会钻出来,使劲伸着手去抓两个人。
眼看着煞白的手臂一伸一捞,常青和安东尼奥默契的退到了暗室正中,两个人背靠背。常青在地上摸索一阵,捡起两三个手指大小的十字架。
“你要做什么,myking?”手里被塞了个冰冷冷的金属,紧张之下的安东尼奥打了个嗝:“我现在没办法静下心做祷告……”
“别那么叫我。”常青抡起手臂,做出投掷标枪的动作:“还有,它是用来扔的。”
十字架砸在白影身上,落入它的腹部又被弹了出来。白影尖锐的惨叫声,盖住了十字架清脆的落地声。落地的十字架数十年不腐的金属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漆黑腐朽。被十字架扔到的白影却一下子缩回了墙面。
安东尼奥从未想过十字架还能这么用。
难道它不是应该被信徒拿在手里时时祷告,非信徒在看过白影后也会对它心存敬畏的吗?!她难道就不怕所有十字架腐朽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吗?!
“它的弱点是腹部,对准了扔!”
在安东尼奥愣神时,常青又是好几个十字架扔出去。被它们打到的鬼影惨叫连连,缩回墙面那边,再也不敢冒出头了。
没有了白影的威胁,一手举着火把的安东尼奥,傻愣愣的握紧手里的十字架。他手心的冷汗蹭掉了十字架表面的污浊:“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常青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拿火把过来,它们一时进不来。”
安东尼奥半天没有动作,常青干脆从他手里抢过火把,走到左边的那面墙壁,仔细观察。时不时她用敲一敲那里的墙壁,侧耳倾听回音判断它的薄厚。
“呼——”
一张青白色的鬼面冒出了墙壁,它的头发垂落到胸前,发梢像是一条条挺胸抬头的黑蛇摇曳不定。它的鼻子和嘴都被冒着黑气的缝合线封住了,唯有眼睛瞪得凸出眼眶,布满了红色烟尘组成的眼白。
“嗙!”常青后退半步,手里的石头对准它的脑壳就敲了下去。本来她以为它会敲个空,但是石块穿过白影的脑袋和胸口,到腹部撞到了硬物。
常青感觉有两条细细小小的硬物锁住了她的手臂,把她往墙壁里面拖。
“king!”安东尼奥总算反应过来,他拉住常青的另外一只手臂,在背后把她向墙壁的反方向拖。常青抢过他手里的十字架,甩开他的手臂,把空闲的那只手也插入了白影的腹部。顿时一股黑白相间的腐朽鬼气,顺着她手臂插入的地方冒了出来。
被气体包裹的常青,半个人已经贴上了墙壁。锡耶纳周边独有的翠绿大理石冰冷刺骨,往墙壁的拉扯力挤压着常青的头骨、肩胛骨、肋骨和胯骨。
常青握着十字架的那条手臂插入了墙壁里,她始终牢牢的扯住了白影腹部的东西。哪怕两条手臂都进入了墙壁,她身体其他未被白影包裹的部分,也没办法随之进入。
“快放手!快放手!”安东尼奥连声道:“myking,它想把你挤成肉糜!”
“给我十字架和烂木头!”常青指挥安东尼奥:“把十字架□□烂木头里捅它!”
来不及思考,生怕常青被白影活生生挤死的安东尼奥,想也不想就按照她说的做。当他把十字架□□烂木头,顺着常青手臂被扯进去的缝隙往里插时,墙壁里传出了一声古怪诡异的嘶吼,尖细的宛如初生的婴孩。
“再继续!”直立的常青坚定而缓慢的后退半寸,躬起身使劲把身体往外拔。
反复几次,白影终究有气无力的放开了常青。因为手臂旁边插满了腐朽的碎木头,她没有费太大力气,就把手臂从墙面里抽了出来。
扫去手臂的木屑,常青捡起掉落到一旁的火把。濒临熄灭的火把的亮光顿时增强了几分,但还不足以照亮整个储物室,明灭不定的焰心也照不亮高举火把的常青的脸庞——她正好处于灯下黑的位置,半亮不亮的脸看起来有些鬼魅。
“嗨……”安东尼奥有些气弱:“你还好吗?”
常青沉默的注视安东尼奥,直到他不安的搓手,抠掉赤.裸皮肤上的污渍。
挥动原本有巴掌大小,现在只有眼珠大小零星火焰的火把,常青森然的扯开嘴角:“安东尼奥先生,你最好对我有个解释。”
安东尼奥湛蓝色的眼睛充满了一种忍受委屈的晶莹感,他哑着嗓子:“我不知道火焰能引来它们,我……”男人并不是不会哭,只是他们不喜欢把脆弱的状态暴露给无关的人。安东尼奥对常青似乎存在一种特殊的感情,常青最开始以为他是因为太久没看到活人的缘故。
她本来是这么以为的。
也许是常青脸上的不信任太明显,安东尼奥挣扎了几番,终于黯哑的开口:“是的,我隐瞒了你。把年轻女孩们关到这里来的,是我的……妈妈。你迟早会知道的,我只是希望这一天来得晚一些。”
常青挑了挑眉毛,她觉得这个动作异常熟稔。她一定经常看别人做。
安东尼奥告诉常青,他其实很庆幸她什么都想不起来,至少她能忘记她是被一个旅店的老板娘灌了迷药,暗中运送到废弃教堂里的。之前和常青一样经历的女孩,都因为被灌了迷药,在昏迷时被外面的白影害死了。
为了活下去,他却在吃她们的尸体——被他亲生母亲害死的女孩们的尸体。
“我……妈妈,以前是个虔诚的信徒。”安东尼奥的脸淌满泪水,这令他的眼睛看起来更加湛蓝:“在我爸爸死后,她开始改变。我劝过她,但是……”他苦笑着低头盯着他肮脏的手掌:“结果你看到了,我到了这里。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能就这么死了……”
“她下次什么时候来。”
“我不知道,按理说她每个月都会扔进来一个女孩。king,请原谅我,我并不想告诉你这些,我希望你永远不知道它。”
“那不可能。”常青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问道:“如果被当做祭品的女孩有男性同伴呢,她会怎么处理?”
安东尼奥惊愕的抬起头,随即低的更低:“我不知道,我只发现过女孩的尸体。她应该不会叫别人发现她做的事,我想你的朋友可能已经……”
“不可能。”常青甚至不知道她在说谁,但她的口吻无比笃定:“他还活着。”
“咚——”
废弃教堂的钟声沉重。清晨的阳光顺着昏暗的彩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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