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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梅自然是不在意的,但是她今夜若真的着了男装,便会少去一些麻烦,因为此时此刻,坐在对面的杜世远眼神几乎就没离开过她。当然。一向后知后觉的江梅自然是浑然不知的。
众人坐定后。这座府邸的主人孟庆衍却依旧站着,他笑容可掬地拱了拱手道:“殿下,各位将军。各位大人,昔日中原倾覆,皇族南迁,百年来我等旧族无不翘首盼望大桓王师北定中原。然今日,七殿下英明神武。高明远识,带着一众赤胆忠心的将军们,横扫异族,肃清关中。恢复中华,此等盖世之功,亘古未有。我长安士族百姓能重归朝廷,全耐殿下帷幄。我孟庆衍今日替长安百姓敬殿下一杯!”
说罢斟了一大杯酒,先向萧墨珩一拜,再而仰头饮尽。
众人闻言无不泣泪感慨,均起身举杯敬向萧墨珩。
萧墨珩连忙站起来,扫一眼众人,孟庆衍一席话不但燃起了檐下各人的的追思之情,也说到了萧墨珩的心坎上。
他扬起头,声音高亢说道:“各位大人,本王感谢各位的襄助之功,有了你们,雍凉各郡县的百姓才得以安居乐业!”萧墨珩先饮了一杯,大家陪了一杯,随即他又举起酒杯接着道:“各位跟随本王出神入死的将军们,有你们的奋勇抗战,才有今日之功,本王敬你们一杯,今夜孟大人有此诚意,各位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哈哈!”
疆场上杀伐果断的男子们,在酒席上自然是不待虚言,萧墨珩声令一下,大家便痛饮起来,南方的士族们文雅孤傲,不爱与这些莽将们同席共饮,但西北的这些大族们,多是性子豪爽之辈,倒与这些将军们聊得来,于是场面很快便热烈起来。
聪明的孟庆衍没让各位干饮,而是让一支舞女弹琴起舞助兴。
萧墨珩在与众人饮酒谈笑之余,时不时地瞅了瞅那抹白纤的身影,见她与身边的若云和景彦言笑晏晏,心下也欢喜。
待几巡酒后,众人兴致高涨了许多,已无先前的拘谨之态,孟庆衍见状,朝他身后的管家使了个眼色,那孟起会意后便退了下去。
孟庆衍向着萧墨珩赔笑道:“殿下,我有一小女,极善乐舞,殿下屈尊降贵莅临我府,是我府上的荣幸,小女愿为殿下献上一舞,为殿下助兴!”
孟庆衍言语一出,有些眼色的人均明白了孟庆衍的用意,不过有人脸色却是暗淡了下来,那就是孟庆衍旁边的杜昆玉,孟氏这一招明摆着是想笼络萧墨珩,他今夜摆这宴恐怕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杜氏在长安的地位一直略高于孟氏,如果他能借女儿攀上萧墨珩,那么今后孟氏的风头一定盖过自家了。其实萧墨珩兵破长安时,杜昆玉也不是没有这种想法,只是自己府上儿子是有几个,年过半百也只有一个不足十岁的女儿,显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过杜昆玉很快也释怀了,因为他相信以他杜家的能耐和实力,萧墨珩不可能小觑他。
江梅闻言更是止不住轻笑了一声,自她进府以来,她便暗暗观察了孟庆衍和杜昆玉二人,她不得不说,孟庆衍显然是个工于心计的人,相比之下,杜昆玉却是老成持重些,她早向舒蝶打听过长安各家,自知杜昆玉自执掌西都吏政以来,公正无私,吏治清明,颇得各方拥戴,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江梅更喜欢杜昆玉这样的干吏。
当然,*如萧墨珩,他如何不知孟庆衍的心思,他来长安后,自然也仔细了解了长安的情况,对于孟氏和杜氏的情况他也十分清楚,自然,作为一个要一统天下的王者,能臣他要,巧吏也不可少,他虽然欣赏杜昆玉的作风,但他对于孟氏的奉承也没有丝毫反感。
“孟大人的千金愿屈身献技,本王哪有不应的道理,如此说来,在坐的各位也能一饱眼福!”萧墨珩优雅答道,嘴唇勾出一抹若有如无的笑意,
“谢殿下!”孟庆衍躬身道。
“哈哈…我等沾了殿下的光,少不得一睹孟小姐芳姿!”杜世远倒是丝毫不介意孟家抢了争先,反倒是乐见其成。
不过,他说到芳姿二字时,眼眸却是瞅着江梅的。
因现下是炎炎夏日,所以孟庆衍便将宴席摆在了厅前的庭院里,同时还特地嘱咐上在面对着萧墨珩的前方,摆了一个高台。
孟起得到孟庆衍的吩咐后,便即刻指挥着府上的下人摆好了舞台,此时,众人便见台上四周放了六面竖着的鼓,大家见这架势,却是有些暗暗诧异,这孟小姐是要跳什么舞呢?
过了一小会,众人便见一侍女又摆上了一架古琴,随后侍女退下后,一女子款步上台,只见她身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长裙,身披翠水薄烟纱,眉不点而黛,唇不涂而朱,肌若凝脂,宛若一绿荷仙子,此女不是别人,正是舒蝶。舒蝶盈盈向阶上的萧墨珩施了一礼,“小女子舒蝶见过殿下,今夜舒蝶愿以琴助孟姑娘纤舞!”舒蝶长裙逶迤身后,身姿绰约动人,这让出征多月不见女子的将领们,纷纷看呆了眼。
“姑娘免礼!”萧墨珩淡笑一声,不过此时坐在慕白身后的江梅却是掩着脸笑,而若云更是不小心笑出声来,成功地将萧墨珩的目光吸引去过,江梅见他瞧着自己,顿时尴尬地咳了咳,忍住笑。
至于江梅与若云为何发笑呢,实在是因为舒蝶平日里是一位洒脱真爽的女子,今日上了这场面,如此娇柔起来,她们二人还不适应,遂笑了起来。
不过她晓月楼出去的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舒蝶愿为这孟小姐配琴,这倒让江梅有些意外,舒蝶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很少有人能入得了她的眼,所以江梅认定这孟小姐一定非凡物,不然舒蝶怎会倾心结纳她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