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说是你,在死马当活马医之前,老衲也不相信,只当这小子瞎扯胡吹罢了。可谁料想,他硬是弄成了……”梦惑方丈十分理解西门忠熊的心情,当时他也是当段少君这货吹牛逼,可结果呢,还愣是把牛给吹上天愣是不掉下来,飞了。
不,应该是吹成真的了,之后,梦惑方丈这才百分百确信,这小子的确有两把刷子。记得当时开刀的时候,虽然梦惑方丈努力地让自己保持镇定,可看到那利刀剖腹时,仍旧是有些哆嗦,生怕一条性命就这么真的玩完。
可到最后,他把那发炎脓肿的阑尾截除出来之后,梦惑方丈终于相信了,史书上抽记载的那些神医开肠剖腹,开颅刮骨等治病手法,绝对是夸大,而是真实的。
也是从那之后,梦惑方丈更坚定了要将自己一身衣钵尽予这小子的原因。
听了梦惑方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之后,西门忠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期许,可更多的却是纠结。
看得梦惑方丈一头雾水。“我说贤弟,莫非你还担心那小子不愿意为你治腿疾?”
“这自然不是,只不过……”西门忠熊实在不太好意思说万一自己欠了段少君这么一个大人情,日后这小子登门向自己闺女求亲,自己是准呢?还是不准?若是不准,包不准会被跟前这老和尚唾一脸,更别提自己那对段少君那小子情绪暗生的闺女。
“不过什么,你到是说话啊。”梦惑方丈有些着急了,西门忠熊明明就不是那种吞吞吐吐的人,怎么这会子成这般模样。
“兄台,你想必也该看出我那闺女跟你那弟子之间……”西门忠熊长叹了一口气之后把自己的担忧娓娓道来。
梦惑方丈看着跟前的西门忠熊,很是无语。“怎么的,你觉得我那徒儿配不上你闺女?”
“话不能这么说,他救了我女儿我十分感激,可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连这小子面都没见过,他居然已经到了跟我闺女眉来眼去的地步,岂不让人可恼?我本还想发落于他,可不想是你的弟子,而今,唉……”西门忠熊几乎就是咬着腮帮子生生从牙缝挤出了这番话来。
梦惑方丈表情顿时有些古怪起来,他自然知道西门忠熊把楚楚妹子视若掌上明珠,绝对的要雨得雨要风得风。回头一想也是,跟西门栋梁那种蠢货相比起来,宠爱知冷暖的闺女很是正常。不过,西门忠熊也太小心了吧?
“贤弟啊,不是老衲说你,你莫要忘记了,你闺女今年可是已经十六了。”梦惑方丈话音刚落。西门忠熊便断然言道。“别说十六,就算二十,三十,她照样是我闺女,我倒要看看,我闺女不嫁,谁敢说什么?我可不想她日后受欺负,自然要给她觅一个合心合意,全心全意的良人才是。”
听得此言,对于这个像老母鸡似极度护崽的西门忠熊,梦惑方丈除了翻白眼之外,实在无话可说,决定改变话题。“莫非你连你的腿都不想治了不成?你莫要忘记了,你可是时常伤感,不能再入军旅,与袍泽兄弟为大唐开疆拓土。”
“另外,我相信,我那弟子虽说与你闺女有思绪滋生,可是,他绝非喜欢协迫他人获益的小人。所以,你想得太多了。”
“兄台莫说了,让小弟好好想想……若是治得好倒也罢了,可若是治不好,我岂不是又白欢喜一场。”西门忠熊长叹了一声道。
梦惑方丈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了,毕竟,之前这十来年,自己可是为了西门忠熊这条腿想了无数办法,请了不少的江南名医,却仍旧依然如故,失望得太多,怕是他也已经起了心理阴影。
“行了,先别烦恼,等你考虑清楚,再知会于老衲,老衲相信我那徒弟的本事,就算不能让你痊愈,也定会比现如今好。另外跟你说件事,是关于那位新任郡司马的。”
“你是说刚到任的那个王司马?”西门忠熊有些错愕地抬起了头来。
“不错,就是那厮,那日洪水侵兰亭,他的家眷居然强闯民宅,殴打他人,意图强占之,被少君他们看到,双方起了冲突……”
西门忠熊危险地眯起了双眼。“刚刚上任,便出这等事情,他王司马真是好家教。”
“那日,被少君所阻时,那王司马的儿子着实嚣张得厉害,就好像这兰亭郡就成了他家后院似的,而他那个爹也蛮不讲理得很……”
听罢梦惑方丈之言,西门忠熊冷冷一笑。“这等妄自尊大,灾祸之时,不思百姓,只图自己的蠢材若在军中,我当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