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敲诈成功了,泥玛,这简直就是张九龄的仇人们的特大喜讯,他视若珍宝的鸽子都被敲诈了,该!
赵林甫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意,而张九龄对于段少君的态度,却更令其警惕,那人,果然不能留,不能久留。
就连天子也倍感好奇,他知道,张九龄这厮养鸽成痴,宁赠人小妾,也不愿意付出一枚鸽子蛋的主,居然会被人敲诈走鸽子,这也太奇闻异事了吧。
“这家伙到底是谁,连爱卿你都惹不起。”天子摩挲着下巴,很是好奇地问道。
张九龄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心中愈发幽怨,好嘛,现在自己都糗遍朝堂了,臭小子,你且等着,你总有落到老夫手里的一天。到时候老夫要怎么收拾你,哼!
“不是臣惹不起,实在那臭小子太无赖。”张九龄决定实话实说。“借着他师尊的名头,非要从我这里弄鸽子,不给就准备吃住在我府上,陛下也知道,微臣家里鸽子多,可养不起外人。”
此言一出,天子指着一脸郁闷的张九龄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他自然知道这家伙说的是玩笑话,但是,张九龄的府里边,养的鸽子,的确多得有些过份,几乎附近的官员和百姓都怨声载道,因为鸟屎已经成为了张府一境。
现在这货居然有这么憋屈的一天,这让天子这位闲得不仅蛋疼,连鸟都疼的老货怎么能不乐呵。
“现在朕是越来越好奇了,这笔字,实在是丑到朕觉得生平仅见,却能从你那里敲诈到你视若珍宝的鸽子,又能够让三位考官都如此推荐,那朕还真得好好看一看。”到了这个时候,原本心里边积淤的怒火早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的天子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拿起了这份试卷开始认真的审阅起来。
而张九龄看到天子如此模样,不禁暗松了一口气,好险,终究不枉老夫自贬一场,不然,那小子可有苦头吃了。不过,这笔债,老夫一定要讨还。
天子拿起来墨义与贴经,略略一看,不错,虽说字丑了点,但是贴经全无错漏之处,而墨义上面有一此关于经藉的独特见解,令人耳目一新。
而当看到了那篇策论时,天子砸了砸嘴,这篇策论的题目很是奇怪,战争论。
“还真是奇怪了,战争千百年来,无数人论述过,莫非他还能够有什么新见解不成?”天子砸了砸嘴,微讽了句,却又继续朝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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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句话,就让天子眉头陡然一扬。世间的真理,不在道德,而在弓弩的射程之内……
让自幼便接受儒家思想与教育的天子份外不悦,可是,却又隐隐约约的觉得,他说的,似乎是对的。这些文字,都很平实,一如白话,可是,所构成的句子,却是让天子看得触目心惊,犹如一柄柄的响鼓重锤,敲打在这位马上取天下的皇帝内心深处。
政治不仅引起战争,而且支配战争,因而政治的性质,决定战争的性质。这一句,便让天子想到了当初起兵之事。自己高举起了讨逆清君侧的大旗,不也就是一种政治上的手段吗?
每读一句,天子都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上,而越是这样,便让更多的人都议论纷纷,侧目相望。
便是赵林甫,也惊疑不定,那小子到底写了什么,让天子看得如此专注,甚至忘记了这里正在召开朝会。这让赵林甫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赵林甫轻了轻嗓子,朝着天子道。“陛下,不知你觉得这位榜首如何?”
“嗯,有道理……嗯?是赵爱卿啊,不错,这小子不错,对了,张爱卿,你既然见过此人,想必应该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吧?”天子恍然地抬起了头来,目光一扫,落在了张九龄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