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刀搁在伸出的巴掌中的李大将军不由得回头怒道。“绣娘,还不快把刀给我,不让这家伙见识见识,还真当本帅是泥捏的。”
“大将军,奴婢实在不能给您,您先别生气,段长史这么做,也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并没有想要真的要拿大将军您去做什么晋身之阶。”绣娘无奈地揉搓着眉心,有气无力地解释道。
对于自家大将军的爆脾气,绣娘和李神进等人当然是相当的清楚,可话又说回来,人家段长史乃是真真切切的一番好意,当然,也不能否认,这家伙的脸皮实在是厚了点,而且脾气和那张嘴也臭了点,经常出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鬼点子。
但总的来说,算是一位好人,唔……必须加上引号的好人。
李幼雯抬手摸了摸自己脑袋上那奇葩的包扎头巾,一想到自己堂堂的昭阳公主,哪怕是平时在人前时扮着豪迈,但是又有哪一个女子不爱红妆?
哪怕是身为大将军的李幼雯,也曾悄悄地躲在后帐里,拿着象牙梳梳着自己那一头打理精致的秀发,淡描黛眉,轻抹胭脂,轻轻地哼唱着那些温婉缠绵的小调揽镜自照。而平时,极难得有机会化妆,但并不妨碍她把更多的注意力落在了自己那头乌黑靓丽的长发上。
但是,自己那一头乌黑靓丽得足可以成为洗发水广告明星的长发,却被跟前这个笑得贼兮兮的家伙给剃得个一干二净。这让李幼雯险些给气炸了肺,若不是这家伙说是为了给自己治疗伤处,若不是因为这家伙救了自己以及一干手下的性命。
说不得,当时李大将军就想抄刀子跟这个混蛋拼命。当时,虽然已经控制了下来,但是现在,自己仍旧能够记得,这家伙又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才会让自己昏迷如此之久。
而现如今,自己原本距离左羽林卫大营已经不过一日多的路途,但是现在,却已然远在饮马河之北百里之遥。这如何让李大将军不恼怒,自己的意志被人反对,甚至就连自己的行为也被人所控制,这让一向自视甚高的李大将军如何不抓狂?
段少君翻了个白眼,连连摇头,干脆懒得理会这个已经抓狂到想要牙去咬木质雪橇的李大将军,而是走到了绣娘与李神进这二位跟前。“你们不是答应我劝说大将军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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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公子,不是我们不劝,而是还没来得及劝,大将军一听说咱们现在的位置与处境,当时就暴跳如雷。一句话也听不进去……”李神进一脸无奈地摊开了双手苦笑不已。
“我在去劝劝大将军吧……”绣娘干笑了两声,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了脸色铁青,目露凶光的李幼雯跟前。“大将军,难道您连奴婢都不愿意相信了吗?”
“哼,本帅也想相信你,可是你居然看着这小子暗算于我,却无动于衷,你还让想让本帅怎么相信你。”李幼雯脑袋四十五度角仰望那阴沉的天空,没好气地闷哼道。
“大将军,那是因为奴婢不愿意看到您去送死,难道您就真的一点也不明白当时我们的处境吗?”绣娘深深地叹了口气,定定地看着跟前的李幼雯耐心地问道。
李幼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吟了半晌之后,李幼雯这才有些愤愤然地道。“难道你觉得本帅是那种畏难而退之人吗?若本帅是那样的人,焉有如今名震塞北的左羽林卫?”
绣娘这位看似浓眉大眼的女汉子,居然长着一张能言善辨的嘴。“奴婢当然知道大将军您的本事和性情,但问题是,奴婢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您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若是您真有个什么意外,我们又该如何向那些为了我们能够活下来而牺牲了自己性命的战友交待?我们又如何去面对当今圣上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