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仔打天下。
此时吆喝一嗓子,不亚于如来佛祖的一声梵音:猢狲,苦海无涯,回头是岸。那意思也就不言而喻:
光明伟岸的道路给你们规划出来了,醒目点,麻溜儿上车。
俗话说,屁股决定脑袋。
别瞅天朝领导见天儿养逼晒盖的,一旦动真格得的确是有水平,因为至此,国内进入了一个市场包容,机遇与风险并存,票房每天跟坐火箭般奇迹增长的大电影时代。
京城一火锅店,酒局正酣。
火锅是红铜锅,老鸭汤的底,浓稠白亮,羊肉翻滚,让人从心里暖到胃里。桌上摆满一盘盘的肉和青菜...
一圈老男人围炉而坐,细细一瞅,嚯!差不多相当于地下党开会:张圆、贾章柯、楼烨、王晓帅、管唬、路学常,汪超。
有一个算一个,个个有名有姓。
张圆拿着瓶白酒,给每人倒上一杯,道:“今天呢,老几位凑一起,就为二件事。”
“一个,老贾光复,给他庆祝。”
“再有,没出正月就是年,大过年的,咋们几个也好久没见了,借着机会聚聚,来整一口。”
众人都挺高兴,哄然举杯。
管唬悄没声坐在那,随行就市,举杯喝酒,他跟这帮子人说熟都熟,不是师哥就是师弟。
楼烨,路学长,王晓帅,这三个是85级同学,张园也是这一届的,不过他是摄影系。这些都是他师哥,而贾章柯和汪超则是他的师弟。但真要论关系,这几年也就和王晓帅、路学常比较近。
怎么说呢,他这人有点另类,像一匹孤狼,身在草原却游离在外。
电影对他们来说都是最至高无上的,但每个人生活状态不一样,像在桌诸位,每个人的生活经历不同,造就了心灵路程,还有世界观的不同,折射到电影观中自然都会有变化。
他相对而言比较阳光,相对稍微比较正常,没有那么多的矫情和艺术家的矜持。
早几年,他们这帮人被一棒子锤成地下,他哭过,醉过,最后妥协了,服了,去拍电视剧了,没办法,总得活命啊,艺术不能当饭吃不是。
王晓帅他们呢特贵族,一概不去,咬着牙根硬挺着。
所以,在坐几位对他还是颇有微词的,甚至连关系比较近的王晓帅都挤兑他,说他堕落。
总之,互相不顺眼。
今天这局是王晓帅和路学常一起张罗的,他本不想来,老路一顿劝。
经过这些年的打磨,他也明白在华语电影圈混,你不能太独了,必须将自己融入进去,你捧我我捧你,一团和气才能得着利益。
“来唬子,咋哥俩喝一个,别笑话哥,哥们如今也算是投降了,服了。”王晓帅擎着酒杯,有些不好意思道。
管唬明白他说的是啥,拜领导所赐,这货的《十七岁单车》改名《自行车》得以全国公映。
他瞅了王晓帅一眼,抬起酒杯,俩人碰了一个,道:
“嗨,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身在这个环境,低下头拍自己喜欢的东西不丢人。”
“唉,当年哥几个挤兑你,是我们不对,我们以为是天之骄子,得这个奖那个奖,风光无限,其实就TM是一个傻逼。说的再冠冕堂皇,总归还是服了。”
贾章柯插嘴道,那表情意气风发中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抑郁,又擎着酒杯,“来喝一个,都在酒里。”
此言一出,管唬让他整的有点尴尬,不过都是陈年烂谷的芝麻事儿,也没什么放不下的,笑道:
“说这个就过了,现在不挺好嘛,你那《世界》资金充足,正是渊渟岳峙的时候,何必想不开。”
他顿了顿,又自嘲道:“总比我这拍电视剧的强吧。”
“说是地上了,但不一样得审查,电影局说是建议,可该改不老老实实得改?”贾章柯苦笑道,“不过,老管,还得拍电影啊。”
“毕竟是电影学院毕业,说句酸话,电影在我心里一直占据一方天地,相对至高无上。人活一辈子,没别的企图,也就这么一点儿,算是梦想吧。慢慢拍,不可能停止。”管唬低头抿了口酒,道。
“唉欧洲电影节自去年不像以前对中国电影那么关注了,一旦失去外面,说实话,我们这帮子不老老实实被整编,还能怎么办?”路学常夹了筷子羊肉,涮了涮,塞到嘴里。
“我算看明白了,都是钱闹的,没有资金地上导演也白瞎。”王晓帅抱怨道。
“说谁呢?”汪超八卦问。
“我一朋友,叫马郦文,就是拍《世界上最爱我的人》那个,逼格够可以吧?人也是正儿八经的国军,可攥着攒好的本子两年了,哭爹求奶到现在也没拉到投资,甭提多闹心了。这不前阵子找到我,可我自己都没着落呢,有心无力啊,唉可惜一不错的本子。”王晓帅边喝边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管唬听了,想起自己小兄弟王昊,不由问道:“本子行?”
王晓帅一愣,诧异道:“唬子你有路子?”
“哦,我一小兄弟,去年刚折腾个公司,资金倒是不缺,就是没作品,没渠道。”管唬道。
“那正好啊,本子绝对没问题,我看了。”王晓帅一伸大胖头,拍着胸脯保证道:“有钱万事足,其他那叫事儿嘛,唬子,回头给搭个桥,见见?”
“行,那见见。”
“敞亮,来喝一个......”
———————
PS:感冒了,很难受,发烧,扁桃体疼,不能抽烟,好几天没更了...今天凑副写完,反正不太监,上架也难,所以,大家就别太苛求了。
见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