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并不宽敞的房间中,将屋内精致的布局映照得辉光闪闪。窗台下的竹编躺椅上静静坐着一名看不出年纪的黑袍男人,绸缎般的黑发流水般倾泻在做工精湛的长袍上,袖袍里伸出来的手掌轻轻搭着放在膝盖上的黑色书本,手背上的白皙有些刺眼,一如此人面容上过于细腻、以致于有些非人的肤色;这是一位容貌与气质皆无可挑剔的美丽的人,黑发黑瞳似乎是出自高地人的血统,但柔和的面部线条却又与高地人不符;精致得堪比大天使雕像般的五官、白玉般的皮肤,像是凝集了造物主最大的爱意——若要说有什么不和谐之处,那就是他的神情了吧,如此的冷漠、傲慢,“客人”踏入房间之后毫无问候之意,反倒是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态度冷冰冰地说道,“贵地待客之道向来是如此剑拔弩张吗?那倒真是颇具特色。”
戒卫队一分队队长南·托莱与第一魔法师希拉瑞莉两人一左一右堵在房门口,脸上的神情都有些呆滞——他们还以为会面对一个多么邪恶的、丑陋的、满怀恶意的黑魔法师或者崇信恶魔的邪教徒,却是完全没有想到破门而入之后看到的是这样的景象。
特意带了盾牌并将其竖在身前的南讪讪地将盾牌放下,尴尬地抓抓头皮,“呃……失礼了,日安,先生,我们是戒卫队的人……”
“我看得见你们的队徽。”并不欢迎客人来访的施法者冷冰冰地回话。
“这里面或许有什么误会……不过,先生,鉴于城中的治安状况,我必须得问一下,您是否见过一只魔物?”南尽职地问道,无论如何,对面的施法者可没有解除嫌疑。
高阶施法者的强大之处在于他们能够用精神力影像物质世界,到达三阶以上的施法者更是能通过释放精神力在本体周边形成精神场;若是达到四阶以上,其精神场甚至能形成“领域”一般的空间,外人若步入其间,便会得到到面对“人间之神”的残酷体验——希拉瑞莉在杰佛里城个体武力中首屈一指,但她仍只是二阶,并不能使用精神场;是以,当她说出到这间旅馆的二楼上有近似于精神场的威压,南便二话不说冲进了这个房间——若有三阶以上的黑魔法师带着恶意入侵城市,那可是相当不妙的事件。
“魔物?”对面的施法者闻言,面无表情地踢了下圆桌下的小巧竹编笼子,“你们是指这个吗?”
进门后被对方的容貌所慑,让南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个放置在桌脚处笼子里趴着的黑猫,虽然它看起来萎靡不振,但神圣骑士仍旧防备地将盾又立了起来,眼神锐利地瞪向屋中的主人,“先生,可否解释一下您的魔法仆从的行为?”
丽极近妖的施法者嘴角拉起一抹冷笑,“真可爱,小家伙,你认定我是敌人吗?”
“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但城中最近并不太平,先生。”南并不退缩。
“……我因某事路过此地,听闻贵城正发生着耸人听闻的血案,便让我的仆从稍微调查了一下。”施法者眼睛微眯,不悦地说道,“虽然黑克在巡逻的时候与贵方发生了些许冲突,不过如果贵方‘聪明’到想把事儿栽到我的仆从身上……”他停顿下来,随即露出一个危险的、充满讽刺的微笑,“那我会感觉高兴的,因为接下来就会有更‘有趣’的事儿发生了。”
对方的言论让南心底一寒,当然,更多的还是松了一口气——对方并非抱着恶意而来的话就最好不过,谁也不会愿意在城市这种人员密集的地方与一位高阶施法者敌对,更何况作为戒卫队成员的他还背负着本城治安的责任。
南收起盾牌郑重地行了个骑士礼;“冒昧打搅十分抱歉,先生。我是戒卫队一分队的队长南·托莱,这位是我的同僚希拉瑞莉小姐。如您所言,杰佛里城现在有位血腥杀手潜伏,这让我们有些神经过敏,与您的仆从发生冲突并非我们所愿,希望您能原谅我们的冒犯。”
南的坦荡让安格斯有些意外,神圣骑士在他眼中向来是一群顽固不化的、偏激狭隘的狂信徒,口中叫嚣着清除黑暗、不分青红皂白地将施法者的召唤物、仆从、契约异兽当成异端存在对待,容不得有半点反对置喙——
“既然只是小事,我个人也并非睚眦必报之辈,托莱队长可以不必在意。”安格斯合上书本,语气稍缓,“我的仆从野性未脱,让它吃点儿苦头也好。”
“吼——”笼子里病怏怏的黑猫顿时不满地发出咕噜抗议声。
“或许是我无礼了些,不过,先生,您的魔法仆从确实攻击性太高……”南斟酌着词汇,却被对面的施法者打断,对方那对狭长漂亮的眼睛似乎是白了他一下,“黑克巡逻了三个晚上,神圣骑士。你用剑指向它,还期望它能冲你摇尾巴?”
“呃……”南语塞了。
“既然你们明白了所谓的冲突是怎么回事,就离开这儿吧。走的时候带上门。”安格斯没有兴趣跟对方多话,嫌弃地挥挥手。
“很抱歉……先生,我想说,杰佛里城难得来一位如您这样的客人,而且这次的事件我们有了一些进展,如果您有兴趣的话……”南小心地说着,高阶武力对他们这样的官方机构来说一直是个棘手的存在,实在管理不了的话,至少要放到眼皮底下。
“出去。”安格斯压低声线。
“……打搅了您真是抱歉。”南不得不退步了。
灰溜溜地下了楼,南跟希拉瑞莉的脸色都有点儿发白,对方没有刻意释放威压,但与一位拥有精神场的高阶施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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