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后第三天,鉴于她腿疾在身,女皇怕她辛苦,便让温宛领了个户部的闲差,不让她去兵部,也是有点让她和那些将领士兵隔离的意思。
祁婧如行军带兵十年,在兵部早已经威望颇高,更有一半以上兵部成员是她的心腹大将,战事起时,这些人都是被女皇和臣子隐隐期盼能勇猛干仗的,但战事一消,女皇首先会想到的是收权,特别是祁婧和手里的足以令江山根本动摇的掌兵大权。
她的这一举动早在预料之中,对于她的安排温宛也没有任何异议。每日里白天在户部当差,户部掌管土地户口,赋税财政等事,户部的那些官员们都知道她的身份,对她礼遇有加,更多的时候温宛是拿一本闲书坐在户部大堂内翻读。
倒是每天都去,也很守时,不管有没有差事做,该在的时间她总是在的。
户部的官员们对此都惊讶得很,还以为她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毕竟谁都知道女皇将她指派过来,不过就是随意给她安插了个职位,也没有指望她做什么事的。
起初那些官员对温宛还有一些些防备与敬畏,不怎么将事情交给她,也不敢劳烦她,后来实在是忙不过来,又只有温宛一个人闲着,就让她分摊了一点公务,却没有想到一直在边陲行军打仗的王爷在理财方面竟然如此了得,他们要忙两天才能忙完的事,放在她的手上,也不过就是一个时辰就解决了。
户部的官员震惊了,但看温宛游刃有余的样子,做完了手上的差事还亲切的询问他们还有什么事情,需不需要帮忙?有啊!怎么没有!那是大大的有!
今年夏季旱灾洪涝,冬季土地无收闹饥荒,许多地区赋税收不上来,又有大笔的银子需要支出,犒赏三军将士才花了一笔,很快又要过年,宫殿需要整修,每年过年宫中举行大典又是大笔的支出,年底了,这吏部,刑部,兵部,连礼部都找户部要银子。钱钱钱,户部侍郎已经好几夜没有睡好觉,就为着这银子发愁。
偏偏这时候还遇上十年来都没有的总清算。
战事一了,那堆积如山的账簿,里面有多年来国库银子的各项收入支出,都需要整理出来,然后再汇总报告给女皇全部。
以前女皇都只关心兵部和边陲战事,户部这方面年底的时候都只是将国库清点,然后上报就行了,今年女皇的时间腾出来了,也不需要担心战事了,便从吏部,户部,刑部等各部门开始逐一清点,不仅要发愁银子的来源,还忙得焦头烂额。
如今温宛露了这么一手,户部侍郎简直是双眼放光。如此人才怎么能放过?用,干嘛不用?不用白不用!就算是王爷现在她也是户部的人,必须用!
于是大批的账簿被转移到了温宛的手里,温宛办事的效率又实在是太高,户部其他几位官员加起来也抵不上温宛一个,于是忙完账簿的事,温宛又开始接手西北灾荒,宫中殿宇修建,宫中大典等各项事务,她办事情雷厉风行又高效率,好像所有的事情拿到她的手上总能想出对策迎刃而解,而且她身份高不说,又不吝于交给户部其他人一些行之有效的法子,让他们处理事情变得得心应手了不说还提成整体的效率,户部的人很快就对她心服口服,也就不到一个月,已经隐隐有以她马首是瞻的势头。
而这都是发生在户部内部的事,其他的人自然是不知道的,恐怕连女皇也想不到,她的皇女在外领军十年竟然在财政手段上还颇有建树,财政之事可大可小,把握了国家的财政就相当于把握了这个国家的脉门,如果她知道,恐怕在给温宛挑选职务的时候,还要仔细的斟酌斟酌。
女皇的心思其实很好理解,既然皇太女已定,温宛的腿疾也不可能好,那么以后祁衡如登基为帝基本已成事实,皇室里,有时候兄弟姐妹之间就是这么的尴尬,一旦其中一人为帝,其他的人都需要韬光养晦,避其锋芒,以免惹祸上身。
细细想下来,女皇做那么多的事一半是为了江山稳固,另外一半其实也是为了等祁衡如登基以后,温宛能继续做个平安享乐的安逸王。
这日,将户部的事情处理完回府,时间尚早。这一个多月忙得脚不沾地的,在户部忙户部的事,回王府后便直奔书房,和吴越他们商量朝中的事,鸡鸣就起床,夜深才入睡。
难得户部的事情告一段落,府中又没人等着她商量其他要事,回府之后,喝杯茶歇了一会,温宛起身就朝后院走去。
现在正是祁煜轩每天习武的时候,教导他的人,就是在周贤之前,照顾了他两个月被他唤作云叔叔的李云戟。李云戟是以前在军中专门保护祁婧如的四大猛将之一,武艺自然是不在话下。
远远就看到祁煜轩一手提着一小桶水,站在李云戟给他划下的一个小圈里面打桩。圆墩墩的身子,手脚都在发抖,脸上也在冒着汗,快要支撑不住的样子,却还是咬紧牙,继续在坚持。
祁煜轩不止习武,还有诗经,礼仪,琴棋书等各项需要学习,每天都会有专人给温宛报告他的学习进度,因此就算这一个月她因为过分忙碌而没见着过他,但是对他的许多事情都是知道得非常清楚的。
在这里的不只有祁煜轩与李云戟,还有周贤。只是此时周贤站在另外一个圈里,手里提着比祁煜轩大上不止三倍的水桶,抬头挺胸,目视前方全神贯注,眼睛眨也不眨,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温宛的到来。
“将军。”李云戟是第一个看到温宛的,他恭敬的向温宛鞠了一躬,唤道。
军中的旧部都习惯性的称呼温宛为将军,到现在也改不过来,温宛也觉得无声大碍,就由着他们这么喊她了。
“恩。”温宛朝他抬了下手,他才向刚才一样站直,“我只是随便来看看,不必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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