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就难怪你爹不洗刀了。”师父接着道,“我就说,以你爹的资历,怎可能不知道洗刀的道理?他不洗刀,反而滋养这鬼头刀的戾气;同时把洗刀的无肠酒当作补品,自己饮下,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以百邪不侵之躯,使唤这把刀。”
“这……”宋大有眨巴着眼睛,“我爹嘎哈这样做?”
师父摇头道:“这事你得问你爹,或者你大伯。捞阴门互不干涉,我无权知道,也没法制止。木工一行那点破事,就已经够我焦头烂额的了。”
“可是师父。”我看着那口大缸,“这事儿跟猫灵有啥关系?老太太到底见着啥了?”
师父沉吟道:“假若宋二爷真的在养刀,他这刀又是从大哥手中偷来的,那极有可能,是他大哥在暗中使绊儿,想陷害他。我先前说,老太太屋里有怪味。那股味道,就是现在这屋里的味儿。如果是你们这一行的事儿,又是家事,那我们还真插不上手。”
“符师父,你可一定要救救我爹。”宋大有拉着师父的衣角央求,“要不,我请你吃糖?”
我和季爻乾都没忍住,“噗”地笑出声来。
师父道:“联防队带他去问话,也不至关大狱,最多问明了情况,找不到证据,过几天也就放出来了,你不用太担心。这样吧,咱先回去,再商量商量。你把这刀带上。”
宋大有见师父肯帮忙,转忧为喜,点点头,正要去屋里收拾衣物,我突然感觉泥墙后有人在偷听我们说话。我让师父他们都别出声,贴耳去听,果然隐约听到有人在喘气。
“墙后有人!”我闷声对师父他们道。
师父冲我们使了个眼色,让我和宋大有待在屋里,继续假装说话,他和季爻乾悄悄摸出门去,想绕后将那人逮个正着。
屋里就剩我和宋大有两个人。我见她直勾勾地盯着我,有些尴尬,随口问道:“你多大了?”
宋大有咯咯直笑,也不回答,撩起额发,反问我道:“我好看不?”
说实话,她长得虽然乖巧,但土里土气的,而且不修边幅,根本没法和凌小满相比。况且她小小的身子,要啥没啥,完全就是个还没发育的小破孩儿,自然勾不起我的兴趣。
我从小不太会撒谎,而且也不会哄女孩子,照实说道:“不好看。”
宋大有嘟起嘴:“你骗人,我爹说我好看,我就好看。”
我不想跟她争辩,敷衍道:“行行行,你最好看。”
她居然信以为真,拉着我的胳膊笑道:“冲你这话,我告诉你个秘密。其实啊,我爹还藏了个宝贝,在我身上,我给你看。”
她边说边自顾解开衣扣,居然当着我的面,一件一件地往外脱。眼看再脱就要光身子了,我慌忙拦住。宋大有还要坚持,师父他俩就回来了。
“我滴个乖乖,师兄你这是……”季爻乾看着地上的衣服冲我坏笑。
我慌忙想和师父解释。师父扬手说“不用”,让宋大有赶紧穿上衣服,小心着凉,告诉我俩,他俩刚才绕到屋后时,那人察觉过来,往镇上的方向跑了。
看影子,应该是个孩子。
“孩子?”我和宋大有同时惊呼。
师父点点头,盯着我身后道:“我刚才在想,我们好像忽视了一样东西。”
他让我们三个退开些,自己拿了墙上的木瓢,走到供桌前,打开酒缸,舀了一瓢,放到鼻端下去闻,似笑非笑地道:“果然没错,这酒有问题。”
“师父,怎么回事?”季爻乾问。
“烤酒法。”师父冷笑道,“又是鲁班门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