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素,送他上车,直奔皇家医院。
犹豫片刻,我要求说:“我也去吧?”
家庭医生也犹豫,“这……”
“让我去吧!刚刚老先生希望我叫他伯父,我已经把他当做亲人!”
“那好吧。”
跟着那辆敞阔的房车,我一同去了皇家医院。
老先生被送进了诊疗室,我和他的家庭医生,以及一众仆从等在另一间休息室里。
等待的时候,我斟酌半晌问道:“史密斯先生,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他的家庭医生叹了口气,“尿毒症。”
“……”
这个答案,让我一下子愣住了。没想到,史密斯先生,和我爸爸是一样的病症。
一想到躺在医院里的父亲,我一下子心软了,好像隔壁诊疗室里的老人也是我的亲人一样。不由颤声问:“那……老先生有合适的肾源吗?”
家庭医生摇了摇头,“为了治疗自己的病,也为了世界上所有的肾衰竭患者,史密斯先生建立了一个庞大的肾源组织,希望那些将死的人们,把自己的器官捐献出来,把生的希望留给有机会活下去的人。”
我认真地听着,他叹了口气,“这些年,为不少人找到了合适的肾源。只是……史密斯先生自己,因为是稀有血型,所以能找到合适配型的概率非常非常低。到了现在,也没有合适的肾源给他自己用。”
低下头,我默默想了很多。
老先生肯定早就知道自己配型稀有,建立这样的组织,也是希望渺茫。可他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大约是人生了病,就会心软。哪怕自己没有生的可能,也愿意把这希望留给有可能的人吧?
也是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史密斯家族会有适合我父亲的肾源,原来他们除了做生意,还在做这样的组织。
“史密斯先生人这样好,一定会没事的。”我安慰着那位医生,“我们中国有一句俗话,叫好人好报,我相信这句话。”
家庭医生点了点头。
等了半小时,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传来。我们迎出去一看,是约翰闻讯赶来了。
他身上还穿着打猎时候的马裤和长靴,步伐焦急,英俊的脸上挂满了汗珠。一见到我们,抓住家庭医生的肩膀就问道:“我父亲呢?他怎么样了?”
“您放心,正在救治。”
约翰听完,抬腿就要往诊疗室里闯,被我拦住了,“你这样会打扰抢救的!”
他粗喘着,好半晌才冷静下来。
被我们拖进休息间后,家庭医生把病发的经过都告诉了他,他扶着额头,好半晌才说:“曾小姐,谢谢你。”
我忙说:“没什么,现在我只盼望老先生没事。”朝门口看了好几眼,才问,“萧景笙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约翰叹气,“真是抱歉!我父亲那些对头的消息特别灵通,一知道他病发,立刻出手对付史密斯家族!我急着回来,景笙去了办公大楼,帮我顶住他们。”
“什么?”
我诧异极了,“你……萧景笙他是外人,现在帮你们去顶住对头?你放心?”
约翰摊了摊手,“我父亲说过,萧景笙是值得信赖的人。很多事,我知道自己没天赋,也做不来。现在么,只好依靠他了。”
“……”
这位二公子的潇洒,真是让我大跌眼镜。
不过萧景笙的人品和能力,我也从来没有质疑过。知道了他的下落,我也不再细问什么,只安心陪着约翰,等着史密斯先生的诊断结果。
一个小时后,诊疗室的门终于开了。
几个金发碧眼的大夫出门,交代了老先生的病情,示意亲人可以进去探视。
约翰立刻进了门,我们其余人都等在门外。
我抬着头盯着门口,垫着脚向里看。
突然觉得很奇妙,在昨天,我还把史密斯一家人当成死对头。在我来英国前,甚至是抱着要和萧景笙一起死在这里的决心。
可是短短一天,我竟然成了和他们安危与共的人,真真切切担心起老先生的身体来。
正出神,肩膀被人一拍。我猛一回头,萧景笙正立在我身后。
“人怎么样了?”
他一出口就问。
“老先生也有尿毒症。”我陪着他远离了人群,才压低了声音说,“和我父亲一样的病,又没有合适的肾源。这次算是挺过来了,以后……”
说完,我摇了摇头。
萧景笙摸了摸我的头发,“怎么?同情心泛滥了?”
我点头,“有一点。”看他一脸风尘仆仆的,又问,“你呢?约翰说,你去替他们家处理紧急情况,怎么样了?”
“也不算紧急,就是有人造谣,说老史密斯不行了。这种消息散播出去,史密斯家的股票会迅速下跌,我去做了个公关,帮他们稳住人心而已。”
他说得轻松,但我知道,这不是寻常人几句话就可以做到的。
正感慨他的能力,有人过来叫我们:“史密斯先生想见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