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遮掩掩,我能看到的唯一脸部特征,就只有您的鼻子。未免太不够诚意了,枉费我大老远跑一趟!”
李丽珊心下大急,神色惶恐,出声说道:“弟弟,别乱说话!”
高灿森在国外与她再次相见时,就已经是这副打扮,她自然也是满腹狐疑,想要问个究竟,只是一聊到这方面的事,高灿森常常顾左右而言其他,就是不肯将帽子,眼镜等物件卸下,有时被问得急了,干脆就大发脾气,好几个钟头不理人。
久而久之,李丽珊也就知道,在高灿森面前提及他的装扮,是一个绝对的禁忌。
没想到自己的弟弟,居然直言不讳,说他的模样遮遮掩掩,没有诚意,可把李丽珊吓了一大跳。
高灿森贴在大腿侧的双手,陡然间青筋爆起,虽然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还是能感受他的怒气冲冲,语调与先前的温和迥然不同:“哦,依你的意思,我应该把帽子,眼镜,还有围巾去掉,让你看看我的样子,才叫有诚意是吧?”
郑翼晨似乎没有注意到场上气氛的变化,大咧咧点了一下头,笑着说道:“没错,就是这样!”
高灿森冷哼一声,对李丽珊说道:“丽珊,你好好招待你弟弟,我先去上个厕所。”
他明显是不想再和郑翼晨再聊下去了,这两个本该互相欣赏的人,居然说了不到十句话,就落了个不欢而散的结局。
高灿森转过身子,准备离开,郑翼晨的下一句话,让他硬生生顿住了身子。
郑翼晨摇头叹息:“哟,堂堂一个大导演,居然还用上尿遁这种招数,未免太掉身价了!”
高灿森缓缓掉过头来,气得连声音都变形了,仿佛是一个残破的喇叭:“你,你,你说什么?”
郑翼晨说这句话,就是为了激怒高灿森,仔细留神他语调的每一丝微妙变化,心下雪亮,一个箭步走到高灿森面前,低声说道:“高导演,不好意思,得罪您了,我想问您一句话,你听完我这句话后,再决定要怎么处置我。”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话,高灿森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来个扫地出门,可郑翼晨毕竟是对剧组有大功劳的人,又是李丽珊的弟弟,他强忍怒气,冷冷说道:“你想说什么?”
“我只想问您,刚才您说话的时候,是不是感觉到背部脊柱腰椎,胸椎到颈椎的椎体,有一种彻骨的寒意,虽然不痛,但却影响了说话的语调?”
高灿森呼吸陡然急促起来,指着郑翼晨,鼻尖渗出一颗颗米粒大小的汗珠:“你,你怎么知道?”
郑翼晨再无疑问,知道自己心中猜想,完全正确,嘴角扬起一丝弧线,声音低得只有高灿森才能听见:“我都说了,我是一个医生,能看出病人身上的病,有什么稀奇?”
“我,我遮掩成这个样子,你怎么看?”
“哦,对不起,我说错了,其实,我是用耳朵听出来的!”
高灿森陷入深深的震撼之中,喃喃说道:“听都能听出病来?这是什么医术?”
他在两年前,就患了一种怪病,四处延医,可是医生们看了之后,都大摇其头,自称生平从来没见过这种古怪病症,连个病名的都说不出,叫他另谋高就。
这个怪病,一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未免被人另眼对待,他只好把身子包裹严实,无论天气如何,都是这副装扮。
李丽珊重回剧组之后,他知道了郑翼晨的存在,心里也起了求医的心思,这才主动开口要求见郑翼晨一面,只不过,他毕竟失望过太多次,也不想贸然就提出让郑翼晨给他看病,决定借着聊天的机会,观察一下,看看能不能跟他如实交待自己的病情。
他的个性严谨,郑翼晨刚才拿出回春膏的一连串言行举止,太过轻佻,就跟江湖郎中没什么两样,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求医的心也冷了下来。
万万没想到,郑翼晨都没有看到自己的身体情况,只是用耳朵听,就能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变化。
这个年轻人,能够在三天之内治好丽珊的断腿,绝对不是侥幸。
他的医术,深不可测!
没准,真的能治好自己身上的病!
李丽珊见两人小声交谈,不知在说些什么,心里十分焦虑,唯恐两人闹翻了。
她发自内心向天祷告:这两个人,一个是我恩师,一个是我弟弟,希望他们能和平相处,不要互相仇视。
下一刻,她的祷告,受到了成效。高灿森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对李丽珊说道:“丽珊,借你的化妆间一用,我要和郑医生谈一下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