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迷乱的吻

    “真的？”李母明显不相信。

    我点点头，但随即声明：“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知道这个粥是我煮的！”

    “恩，我不会说的！”

    “他问你是不是我煮的，你也不能说！”

    “米粥不都是一个样，他怎么会知道这个是你煮的。”李母觉得有些玄了。

    “我是说假如，如果他问这是谁煮的，你就说你自己煮的，也可以说是佣人煮的，反正就是不能说我煮的，不管他怎么盘问，你都坚持不能说。”

    她看我说的一本正经，就答应了声：“好，我知道了。”

    我把淘好的米加了些水放进高压锅，然后调好火候，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李母磨蹭了一会，又进了厨房，她再次质疑的问：“允锦，慕承真的能吃出你煮的粥？”

    我望着李母，轻轻的说：“也不一定，很久以前是这样，但现在过去几年，什么都说不准了。”

    “哦。”李母点点头。

    我看她还是那么纠结，就补充了一句：“你也别太紧张，我是说假如他问的话，你知道怎么回答就行了。”

    关了火，盛了一大碗，然后连着碗放进水里冰了冰，等温度降的差不多时，把粥递给了李母。

    “你送给他吧，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我先走了。”

    擦了擦手上的水，我刚准备离开，李母难过的说：“允锦，先不要急着走行吗？”

    “怎么了？”

    “你一走我有点慌，等慕承吃了粥你再走行吗？”

    “那他要是发现了我怎么办？”我有些为难。

    李母拍了拍胸脯：“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发现你的！”

    见我还是犹豫，李母立马哀求：“允锦，就算阿姨求你了，你别走行吗？你一走我就觉得很没底……”

    一想到她因为我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我实在是不忍心让她失望，只好同意：“好，那等他吃好了我再走，只是你千万要注意!”

    “行，有你这句话阿姨安心多了，你都不知道，我每次看到慕承，就好像真的没照顾好你，让他永远失去你一样，你留在这里，阿姨这种感觉就不会有了。”

    她端着粥上了楼，我在楼下挣扎了一会，竟然没能控制住自己，悄悄的也跟了上去。

    躲在李慕承的房门外，我听着李母说：“慕承，来吃点粥吧，妈特意为你熬的。”

    “先放着吧，现在没什么胃口。”

    突然听到李慕承的声音，我只觉得嗓子疼的厉害，手指放在唇边，指甲都被我咬成了两截。

    “放着就凉了，你先吃一口看看，如果不合胃口就不要吃，妈熬了这么久，你别让我失望行吗？”

    李母的声音有些哽咽，李慕承有些不忍心了，他支撑着坐起来，接过了李母手里的粥。

    我紧张的从门缝里看着他，心里祈祷他早已忘记了记忆中的味道，谁知……

    啪一下，李慕承的碗从手里掉了下来，一碗粥全撒在了被子上，李母大惊，连忙问：“怎么了？很烫吗？”

    “这粥哪来的？？”他突兀的抬起震惊的眼眸，死死的盯着母亲。

    李慕承的反应，让李母有一瞬间的呆愣，她可能真的没想到李慕承能一口吃出我煮的粥。

    “是我刚煮的。”她立马慌张的解释。

    “不可能！这不可能是你煮的！这个味道只有允锦煮的出来！”

    李慕承掀开被子，忍着身上的伤要起身，李母上前拉住他：“真的是我煮的，粥不都是一个样，你只是太思念她了，快躺下别胡思乱想，她都已经死了两年了！”

    “这个味道我不会忘记的，妈你告诉我，她没死是不是？？是不是？？”

    我看着他急切的表情，很担心他不会善罢甘休。

    “你清醒一点，她早就不在了，要我说多少遍？！”李母忍不住咆哮。

    “你别拦着我，我自己下楼去看！”他挣脱了母亲的手臂，执意要下楼。

    我吓得赶紧躲到隔壁的客房，把门给关的紧紧的。

    “允锦，允锦……”

    “夏允锦，你在哪里？？”

    “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

    ……

    隔着厚厚的门板，我听到了他期盼的吼声，放在门上的双手一阵轻微颤抖。

    “慕承，你别这样了，已经死了两年的人你到底还要纠结到什么时候？”

    李母上前拉住他的手：“快到楼上躺着，看把你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了，你是想到阴曹地府陪着她吗？”

    李慕承喊了很久也没有人回应他，李母一直重复：“真的是你太思念她的缘故，她怎么可能会活过来替你煮粥！”

    后来，我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过了很长时间，李母才敲了敲隔壁的门，把我从木讷中叫醒过来。

    “他已经睡了。”她悄悄的对我说。

    “恩，那我先走了。”吃力的站起身，一双腿因为蜷缩的时间太长，已经麻木的有些站力不稳。

    “允锦。”李母拉住我的手臂：“你真的和慕承不可能了吗？你也看到了，他还是那么爱你，多年的感情不是说忘就能忘了的……”

    我挣脱了她的手，失落的转身离去，不曾给她一句回复，也不曾给自己一点退路。

    出了李公馆，外面的夜有些许的凉，今晚的月光是暗淡的，连星星都因为心情不好而关上了窗，我走在马路上，看着自己被月光折射出淡淡的身影，有些落寞，有些凄凉。

    拦了辆车一直坐到家门口，掏出钥匙的时候又犹豫了，我望了望西边的方向，扭转了步伐。

    沿着海边一直往前走，走的不快也不慢，用了二十分钟，我看到了那幢别墅，那幢曾经我差一点就住进去的别墅。

    一步步的往前走，走到门口时，我从包里拿出了曾经李慕承给我的备用钥匙，其实早该扔了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留在身边。

    打开客厅的灯，屋里的摆设还是和两年前一样，有我喜欢的颜色，有我喜欢的物品。

    迈步上楼，推开卧室的门开了灯，我第一看到的，就是床头边竟然挂了一张和曾经一模一样的结婚照，我有些惊诧，那时候不是已经被李慕承从楼上扔下去了吗？为什么现在却又完好无损的挂在这里？

    我仔细盯着那张照片，那时候的我笑的真是灿烂，那时候的我，也从来没想过，两年后还能站在这里欣赏这张照片。

    李慕承一定是让别人重新制订了，因为当初我就无意说了句，这张照片拍的很好，他就放在了心上，然后床头边一直挂着这张照片，一直到后来他摔了，再到后来，我去了英国，再没回来过。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又让人重新刷出来了一张，也不知道是什么挂回了原来的位置。

    走近了一点，我坐在床边欣赏着，蓦然瞧见照片的底部写了一行小字：“允锦，如果有一天你回来了，看到这张照片你就会记得，这里曾经是我们的家。”

    眼角处一阵酸涩，我抚摸着那一行小字，哽咽着说：“真是糟蹋，好好的一张照片就这样被你画蛇添足了……”

    心里又开始压抑的难受，实在弄不清楚感情为何如此彷徨，明明说好了不爱，为何看到他难受心里也跟着难受，明明说好了要忘记，却为何又不知不觉来到这些有我们回忆的地方？！

    今夜，我不会担心李慕承会过来，这里陌生的气息，或许已经很久不曾有人来过。

    靠坐在床头边，我坐了很长时间，直到东方渐渐露出鱼肚白，我才黯然的锁好了门离开。

    回到自己租的地方已经是凌晨四点钟，疲惫的躺在床上很快入睡，一觉醒来已经是上午九点，上班时间已经迟到半小时，我慌忙起来整理，一路小跑到前面路口去拦车，碰到上午上班高峰期，车子很难等，我急得一直挥手，直到一辆银色的车唰一下停在我面前，我震惊了……

    车里坐的的人竟然是赵子昂，他看起来比我更震惊，越是躲着这些人，越是不经意就遇见了，身后一阵车喇叭声把我从震惊中缓过了神，我迅速往前跑，希望赵子昂千万不要追上来。

    可是我想的似乎太天真了，他怎么可能不追上来，而且我怎么会跑的过他的车，他把车停在路边，从车里冲下来，一把上前拽住我：“夏允锦，原来你真的没有死！！我就疑惑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可能就死了，这个叶珊，我不会放过她的！”

    “放开我。”我挣扎着：“放开我，我会跟你解释的！”

    赵子昂把我拉到他的车边，车门一开，硬塞了进去。

    “你要带我去哪？”我质问他，他已经把车速调的随时都有可能发生车祸的状态。

    他不出声，但脸上的表情很阴霾。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他的住处，他还是住在以前的房子，下了车，我赶紧拿出手机请了个假，估计被这小子缠上，一时半刻我是别想脱身了……

    趁机又给叶珊发了条短信：“火速赶往赵子昂的住处，我被他抓到了。”

    进了他家客厅，我坐在沙发上，赵子昂递给我一块三明治，一杯牛奶：“早饭没吃吧？赶紧吃了。”

    他突然变得这么镇定，我反而有些不习惯。

    “谢谢。”从他手里接过来，我低头一言不发，慢慢的吃着。

    “你什么时候来的B市？”

    “没几天。”

    “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来了？”

    喝了口牛奶，我淡淡的说：“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还活着。”

    “为什么？”

    “原因太多，说不完。”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允锦，你连我都要欺骗吗？我们曾经可是最好的朋友。”

    黯然的望着他，我在心里对他说，如果你只把我当朋友看，我一定不会瞒着你。

    “谈不上欺骗，是没有要说的必要，况且我那时确实差一点就死了。”

    赵子昂并不知道我在英国发生的一切，所以他或许只是以为我受了情伤，就把自己隐藏了起来。

    “你真的和李慕承结束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

    “他这两年一直很痛苦，和过去变了很多。”

    我再点头，心里感叹，原来他也知道……

    “你们……还会破镜重圆吗？”这一句话他问的很期盼，面对他炽热的眼神，我尴尬的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赵子昂！！赵子昂！！”

    终于听到救命的声音，我抬起惊喜的双眸，看着叶珊风尘仆仆的跑了进来。

    “你干吗要把允锦绑到这里？”

    她一来就手叉腰冲着赵子昂怒吼，赵子昂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比她声音还要大：“你还敢冲我叫？你欺骗我允锦死了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我也是刚知道的！！我之前和你一样，以为她已经死了！！”叶珊解释。

    可他明显不相信叶珊的解释：“你要是刚知道，你前天看到我的时候，谈起允锦还能一脸的轻松？”

    我放下手里的半杯牛奶，走过去冲着争论的两个人作了个澄清：“叶珊真的是才知道不久，是我让她不要告诉任何人的。”

    “听到没有？？你耳朵没聋吧？？”叶珊质问赵子昂，一脸的委屈。

    “我要回去上班了。”

    丢下这句话刚准备转身，叶珊拉住我：“吃了午饭再去嘛，现在都十点了。”

    我怕留在这里尴尬，就执意要走，赵子昂失落的背过身：“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看来他是误会了，但这个时候，解释的再多也无济于事，我只好妥协：“那好吧。”

    “我们去哪吃？顺宝斋？海鲜楼？美味火锅？”

    “我们自己动手做吧。”我提议。

    其实我是不想出去吃，现在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我还活着的事，以后我只能更加小心了。

    “好，我和叶珊出去买菜。”赵子昂最先同意，他明白我心里顾虑的是什么。

    我坐在他家看电视，半小时后，就听到叶珊和赵子昂争吵的声音。

    “我说我要吃黄膳你为什么不让我买？”

    “那东西跟蛇一样，看着让人恶心！”

    “恶心又没让你吃，你也太自私了吧？”

    “看见那东西影响我食欲，估计允锦也不喜欢吃那东西。”

    叶珊气爆了：“你不要自己不吃，就否定了别人，允锦最爱吃黄膳了！”

    我目视着两个从门外一直吵到门内的人，觉得他俩真是天生的冤家，一见面就吵个不停，我和李慕承就从来不会有这么温馨的争吵。

    我们要么是大吵，要么就不吵，为了生活中的琐事而争吵的次数真是屈指可数。

    “你们俩休息，我来做。”我走进厨房，把他俩打发了出去。

    “姓乔的你出去，我要帮允锦的忙。”叶珊手指向赵子昂。

    待赵子昂走后，她悄悄对我说：“你等会不要放胡椒粉，姓乔的过敏。”

    “哦。”我点点头。

    又过了一会，她又跟我说：“你把鱼红烧了吧，虽然我喜欢吃白煮，但姓乔的说他最喜欢吃红烧。”

    我疑惑的盯着她，她脸一红，马上解释：“这是在人家家里，要入乡随俗嘛！”

    “哦。”我笑了笑。

    “叶珊，你是不是喜欢赵子昂？”

    过了好一会，在她毫无预兆的状态下，我突兀的问了一句。

    “我喜欢他？？”她故作震惊：“除非我脑子进水了！”

    她的声音说的极大，在客厅看电视的赵子昂闻言，立马走了过来。

    “你本来脑子装的就是水。”他取笑她。

    “滚，像你这种人模狗样，人见人烦，花见花谢的公子哥，我要是喜欢你，除非我神经错乱！”

    赵子昂大笑：“很好，你能这样想，我表示非常的安心！”

    我看着他俩逗嘴的样子，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就笑着预言：“话不能说的太早了，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说不定哪天你俩就没了对方不能活呢……”

    叶珊嗤鼻：“算了吧，你当他是李慕承呢，没了你不能活，就他那德性，他懂什么是爱啊？笑死人了……”

    赵子昂没好气的冲她：“你以为自己很会看人吗？你别自己没人爱就以为我不会爱人，不过我爱上谁都有可能，是绝不会爱上你这种愚笨的女人。”

    叶珊受刺激了，她操起菜刀说：“你别言之过早，说不定哪天你就爱上我了，到时候跪在我面前，都别指望我看你一眼！”

    “你大可不必自我幻想，我要是爱上你，我哪天出门被雷劈死！”赵子昂扔给她一记大白眼，转身出了厨房。

    “行了，行了，你俩都是快奔三的人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斗气。”我安慰着被赵子昂气的脸色发绿的叶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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