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就到了春节,原本熙熙攘攘的四九城,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里,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起来。平日里挤得如同沙丁鱼罐头的地铁,也难得的有了空位。
“诶,你看那个人!”
“怎么了?又看到帅哥啦……裹得跟个粽子似的,看得出来个啥?”
“不是啦,看他的衣服!那件大衣应该是V牌今年的新款吧?就是赵羽泽在V牌秋冬时装周走秀时穿的那件!”
“哦,好像是……不过应该是高仿吧,穿得起几万块大衣的人怎么会坐地铁啊!”
不好意思……还真的是正品,不过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宁愿拿它换你身上几百块的羽绒服……斐然裹着大衣瑟缩在地铁的凳子上,半张脸埋在围巾里,一想到一会到站就要离开地铁密封的环境,就非常想死。
羊绒大衣不出门是挺暖和的,出门你试试看!被风一吹那就是透心凉啊!根本挡不住风!
以前还没注意到这个问题,毕竟跑路演的时候出入都有车,原主的衣服有型有款他还穿得蛮高兴的。路演结束后他就龟缩在家关注电影票房,几乎没出过门。等到了春节,看到《人之初》的票房一路高歌猛进,几乎是眨眼间就破了三亿票房,安心的同时他也记起了一直惦记的一件事——回原来的家拿东西。
正好春节人少,这个时候去拿东西是最安全的。打定主意后,斐然穿上大衣就出了门,可还没走到小区大门,就被呼啸的狂风给吹了回去。
等他抖得跟只鹌鹑一样跑回去,打算翻件羽绒服的时候他才惊觉——原主根本就没有羽绒服啊!一个生活在冬季平均温度都在零下,时不时还来场鹅毛大雪的地方的人,居然没有羽绒服!尽管换了北方人的身体,灵魂依然有南方冬季魔法攻击阴影的男人,震惊了。
这种日子,即便想去买件羽绒服应急都找不到开门的店,更何况再过几天回家过年的人就该回来了,到时候人来人往的,更不好去拿东西。斐然想来想去,只好多穿了件毛衣,围上最长的围巾,以壮士赴死的精神冲出了家门。
此时此刻,听着两个姑娘顺着这个话题开始讨论各种奢侈品牌,斐然裹了裹身上据说价值好几万的羊绒大衣,心里默默记下一会到了原来的家,千万别忘了拿自己在某宝上几百块抢的那件“加鹅”……想到这,斐然抬头看看站牌,还有几站就要到了。
斐然前世的家在通州区,一个不到三十平米的一居室,到现在还有20年的贷款要还。
出车祸后,他的身后事全是《归家》的导演郑秋同一手操办的。不但处理好了车祸相关事宜,还自掏腰包给他在京郊买了个不错的墓地。至于他留下的那点遗产,身为国宝级导演的郑秋同自然看不上,没人去销户的银行账户也不会自动注销,里面十几万的存款,足够房贷扣上好几年了。
因此,只要避开邻居,就没人会知道他来过这。而斐然前世的家所在的区域,大部分住户都是外地人,平时人来人往的没个消停的时候,但一到春节,那几乎是人去楼空。以前每年春节,斐然都觉得自己是住在空城里。
顺利抵达家门,斐然抬手从防盗门的门框上摸出了一把钥匙。单身居住在外,一定要备一把备用钥匙以防万一,要是搁在以前,他想拿到这把钥匙还要费点力气,现在个子高了真是方便不少。
打开门,便是斐然前世住了五年,精心布置的家。
斐然一直想要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这个念头并不是父母出车祸后,在福利院寄人篱下才产生的。
斐然的父母是地地道道的重庆人,按理来说,在一个城市里生活了两代以上,有一套自己家的房子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可就像那句老话说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总而言之,斐然的父母从结婚到生子都是在不同的出租屋里完成的。也正因如此,有个属于自己的家,是他们一家人奋斗的目标。
斐然的父母是跑短途客运的司机和售票员,收入虽然不错,但前期要供车、养车,买房的钱迟迟凑不齐。好不容易攒够了钱,他们却出了车祸,俩口子连同车上三个乘客,一起掉下了悬崖。
作为事故的主要负责人,斐然家的财产都赔给了乘客家属,再无亲属的斐然在政府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收拾了衣服和学习用具,住进了福利院。
等到他十八岁高中毕业,打算北漂当个演员的时候,斐然全身上下所有的家当加起来,勉强够一张去北京的硬座火车票。
刚开始北漂的那几年,斐然躺过公园长凳、住过桥洞,情况好一点,就开始住地下室、群租房。但不管条件怎么艰苦,他总是不忘每个月存点钱,期待有一天能在北京有一个家。
眼前这个不到三十平米,一眼便能望尽的小房子,就是他努力了二十年的成果。可惜才住了五年……不过想想能赖掉之后的房贷,斐然心里还是蛮爽的。
从玄关鞋柜里拿出一个登山包,斐然走到了电视柜面。眼前的电视柜从地面一直到天花板,除了悬挂的电视和电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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