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舟将左眼闭合,重新睁开右眼。
如同抛接硬币,在这一瞬间世界突然颠倒了正反。
原本荒凉的废墟就像是黑板上的粉笔画,被无形的力量擦去。接着,千百年的时光开始倒流。
鳞次栉比的房屋被整齐地码放在一起,排列出街道,勾画起城市;一盏盏灯笼依次亮起,将这漆黑的夜照得通明;远处干涸的河床重新流淌着晶莹的液体,穹湾一如既往地带来生命与奇迹。
恍惚间千舟耳畔似乎能听见人们嘈杂的交谈声,但这只是错觉——这里与那个荒凉的【安然】一样,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存在。
“真是奇妙。”千舟用手摩挲着墙壁,“简直就像是一面镜子两侧的倒影,互为表里,彼此对照。”
有了之前的经验,千舟直接略过普通的民房,直奔历代先知的居所。
不出所料,直到走到大殿之前的庭院,千舟一路上都没有遭遇任何危险和阻拦。
走到庭院的门口,千舟停下了脚步——在这个平静得宛如一滩死水的世界里,千舟敏锐地感受到了一丝不和谐。
就像是往井口投下石子,在和弦里插进杂音,吃豆腐脑的时候加了白糖那样不和谐。(没错,我是咸党)
若是仔细说的话,这种不和谐的感觉千舟还相当熟悉——那是深渊的气息。
轻轻将庭院的门推开,千舟就看见庭院中央那棵灰扑扑的小树。
小树大概一米来高,从叶子到枝干都是沉重的灰色,树干上有着苔藓状的的花纹。
表面上看,这株小树就扎根在地面上,但千舟知道事实绝不是这样。
现在看见的可能只是这株植物的冰山一角。它立足在深渊里,于现世的屏障上偷偷钻出了一个小口,将这一截小小的枝丫悄然伸出。
这是相当高明而巧妙的偷渡方式!
只要等着这截枝丫再长大一些,现世的屏障上就会出现一个足以通行的“孔洞”。在现世重新将这个“孔洞”修补完成前,绝对有大把的文章可作!
“不,不仅仅是这样。”
千舟将两只眼睛同时睁开,惊讶的发现这株小树的一片叶子已经伸进了那个荒芜的【安然】。看样子,在打通现世的孔洞后,这株小树或者说幕后的人还想将手伸进那个荒凉之地。
这又是为什么?
虽然想不通其中的关节,但是这完全不妨碍千舟决定把这株树拔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千舟的不怀好意,灰色的小树像筛糠似的抖了起来,活像伴着电音跳舞的广场舞大妈。
接着,有什么东西从现实屏障上那个细小的“孔洞”中勉力挤了过来。可是那个孔洞如此之小,以至于挤过来的东西像是便秘一样卡在了中间。
最后,不知名的存在只能将自我的一部分割离,才勉强来到了现世。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这一系列的变化只发生在一瞬间,以至于千舟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下一刻,一个身穿西装,像是刚跑过五千米的男人,喘着粗气,扶着腰出现在了千舟面前。
男人约莫三、四十岁,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不过西装的袖口多有磨损,衣襟上也满是褶皱。再配上男人夹在腋下的皮包和高耸的发际线,活像一个朝九晚五,享受“996”福报的社畜。
“哎呀,差点没把我卡死。”男人一边喘气一边说道。
千舟眯着眼,静静地看着社畜的表演。
有胆子、有能力通过这种方式偷渡的人怎么会如此不堪?男人这样表演一方面是为了表现自己没有敌意,免得一见面就将局势激化,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降低千舟的敌意与警惕。
“朋友,跟你商量个事呗。这树你能不能别管,要是死了我们老板会很生气的。”社畜笑嘻嘻地说道。
“我要是不同意呢?”
“别啊,‘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没必要。”
“你说的很有道理。”千舟点点头。
但没等社畜高兴,千舟又说道:“但我最喜欢的事,就是对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说不!”
社畜下意识地就将手伸向了皮包,但千舟比他更快。
体内滚烫的源质如同火山喷发,即使没有掌握类似“缩地成寸”的技巧,千舟依旧以超乎常理的速度冲到了社畜面前。
“等等,打人不打脸!”电光石火间社畜只来得及喊出这样一句话。
千舟并不擅长拳脚(事实上剑术...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