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吹雪四更初,嘉瑞天教及岁除。半盏屠苏犹未举,灯前小草写桃符。
岁末之际,当民间的爆竹声声响彻天际时,皇家内城却迎来了一阵骚动。本是阖家共庆的宫宴,欢畅至中途时,却戛然而止。
皇城内一时人人惶恐不安,内城各门均依据皇后懿旨由禁军把手。但凡出席今日宫宴之人,均不得外出。
各家皇亲国戚们均被禁宫内监们安置于宫中歇息,宫外的各家各府见主子们参加宫宴后均未回府。虽有宫中内监前来回复称,宫中有要事相留,不日将送回各府。于是此番不寻常的安排,自然是引起了在京城中的各路皇亲国戚们的担心和狐疑。
再有三日,京城中开始流传一则传言,即除夕宫宴出了岔子,疑似皇帝吃食有误,身染恶疾。一开始只是在皇亲各府内小范围的流传,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传言越传越广,很快便引得全城皆知。
皇帝寝殿内,太子正与太子妃陪着皇后侍疾于榻前。皇后与皇帝是少年夫妻,现如今本就已上了年纪,再厚的妆粉也遮盖不住岁月在脸上留下的无情痕迹。
她双膝跪于榻前,正按照太医的吩咐为皇帝擦身。双眼红肿如桃,眼袋下乌青一片,一看就是好几日没怎么休息好。她手中动作一直不停,可脸上却一片肃穆,眼神中泛着难掩的愤怒。
而跪在她身后地上的是皇贵妃、太子以及太子妃。三人皆眼露焦急之意,尤其是太子,俨然是痛心非常,恨不得将皇帝的病痛转移到自己身上。
这时殿外来了一位身穿内监服的宫人,悄悄在太子身旁耳语了几句。太子看了眼还在侍疾的皇后一眼,见她仍专注于榻前的皇帝,随即不动声色地轻然起身,慢慢退后到殿外。
“殿下,诸事已毕,不知可否动手?”宫人轻声问道。
太子沉静了片刻,闷声问:“老大那里的,消息可都递到位了?”
宫人躬身言是。
站在殿前的廊下,远远还可望见宫外民间正燃起的烟火。这个正月,注定将不太平。
“那就好,动手吧。”
而此时远在浔阳的总兵府内,显得格外的热闹。老太太、二房三房以及秦家的一家三口,一大帮子人都聚在一起,席开三桌,正热热闹闹地吃着宴席,聊着好玩的事情。
毕竟这是在浔阳的第一个春节,秦妙特地还叫了一个江北的戏班子,一出好戏开锣,阖家共度新春。
不止如此,谢府正月这几日的爆竹和烟火到了晚间就没有断过。隔了好几条街,都能看到。不过这热闹的谢府里,却悄悄地没了个人,那就是威远侯谢玘。
豫章王府内,后院的花厅内也是觥筹交错,灯火通阴,一派新春欢庆之意。而花厅之后是一处耳房,素日里是下人们处理杂事的地方。现如今却成了豫章王与幕僚们商议大事之地。
“阿玘,沿江各处的布防如何?”已接近不惑之年的豫章王问向正坐在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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