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张面具,戴的好了,便是正,便是大侠!戴不好的,则是邪,则是魔教!
但到了这一刻,当师傅的教诲再次跋山涉水跨过山河几万里来到他耳边的时候,他突的明白了,错的,是自己。
他终于明白,关于本门拳法的精义,并不是师傅藏私未曾传授给他,而是早在跟随师傅学习的那些年里,师傅早已通过耳提面命,言传身教的,一遍一遍将其刻在了自己的骨子里。
“浩然正气!”
他大喊着本门拳法最后一招的名字,冲着身前的东方姑娘,砸了过去。
“假道伪学!”
无论他如何的悲壮,在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一瞬间获得了怎样的提升,他与东方姑娘之间那犹如鸿沟一般的差距,始终横亘在那里,不多不少,只是一根绣花针的长度。
能够打死一头牛的拳力,却无法压折一只绣花针,反而被尖锐的针尖,刺破了牛皮。
东方姑娘冷冷的哼了一声,甩了甩手,针尖轻甩,那个江湖中人飞跌出去,摔在地上,全身上下只有拳头上一个针尖大的伤口,但东方姑娘的内劲已然刺入他的体内,将他的五脏六腑破坏的一干二净,就算是平一指现在为他治疗,也已经救不回来了。
他,只是这一场金盆洗手典礼大戏中的一段小插曲,江湖不会因为他一个人的死占了近千字的篇幅而平静下哪怕短短的一个瞬间,东方姑娘更不会为这样一个小人物而心有感触放下自己心中的仇恨。至于院落中的那些江湖中人,对他们而言,他们不会的记得这个人刚才豁出命去朝着东方姑娘打了一拳,只会记得这个人就在刚才还拿着‘三尸脑神丹’扯着东方姑娘的大旗戕害了不少的正道武林人士。对他们而言,如果不是场地不合适,时机不允许的话,说不定他们还会为了这样一个武林败类的死而弹冠相庆,恨不能人人上去在他尸骸之上吐一口吐沫以示自己的高洁。
“浩然正气,你师傅也是年过半百方才悟到,以你之年纪,足可自慰。”
好在,这江湖中虽绝大多数是戴着面具而成为大侠的,但至少,还是有一些脸上干干净净的人。他们或许算不上大侠,但总要比那些戴着面具的人真实许多。
一个人,走到那个无名的江湖人士身旁,蹲下身子,看着他犹自不肯紧闭的双眼,感怀劝慰式的说了一句,抬手在他面上轻抚,为他闭上了双眼。
明空听到这个声音,觉得熟悉,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这是一个很熟悉的人,惊叫道:“是你!”
那人抬起头,露出真面目,却是那个自称衡山王大锤的包子铺老板。
王大锤看了明空一眼,似包子铺老板一样,憨厚的笑了,说:“小娃娃,那时告诉你我也是练过的,你还不信。”
在这样说着的时候,王大锤低头看了一眼脚下那个死去的江湖中人,又看了看地上莫大的尸体,抬头盯着东方姑娘,萧索的叹了口气,说道:“师兄他到底是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