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桡阳最后喝了多少酒,他不记得了。反正酒很快就变成了水,不断的有人到他面前敬酒,不断地有人给他的酒杯斟满,不断地有人在他身边吹着风,说的什么话他记不得了。只知道,他半夜醒来的时候,耳边吹风的人仍然在,身上有个软绵绵的身体像根藤蔓缠着他。
他的意识仍然不清醒,他的触角仍然不发达,他只是下意识地转过身想要去搂那身边的人。然后,有个温香软玉被他抱住了。他的脸找不着方向地想要贴过去,嘴里跟着呢喃了一句:“你这个小妖精。”
贴住那小脸,他继续迷蒙,继续发梦。但是,不知怎么,他的身子顿了一下,不知是身体里哪根弦被拉动了,他突然间弹开了眼睛。眼睛里有道强光冲破了那层混沌,他警觉地俯眼看向怀里的人,立即被吓得魂飞魄散。怀里抱着的不是他的小妖精,怀里抱着的是邵佳佳。
他条件反射地推开了佳佳,跳开了身子,体内残留的酒意集体全部飞走,脸就变了色了。冲下了床,他蹙着眉头,冲着床上的人气急败坏地嚷起来,“你怎么跑到我床上的?”
佳佳根本没有睡,早许桡阳之前,她已经醒了过来。但是,她始终没有睁眼睛。这会听到许桡阳的喊声,她把眼睛弹开了。眼睛睁开的那个瞬间,她的神色似乎懵懂,脸颊似乎还沁着睡意。看到许桡阳不着一物地站在床头冲她喊,她似乎也被吓了一跳,从床上跟着坐了起来。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同样一/丝不/挂,她的脸也变色了。“怎么会这样?”她迷迷糊糊地问。“我们怎么会在一起的?”
“我问你呢?”许桡阳直着脖子冲她喊。他简直呕死了。怎么和佳佳了呢?天底下谁都可以碰,就是不能碰她,他甩还甩不掉呢!他急着去找衣服,手忙脚乱地把衣服穿上。然后,他到处去找手机。手机在枕头下窝着,他抓起手机,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手机关着机,他按了几下,没打开,手机没电了。该死!他骂了一句,起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地方,他想起床上的人了。看着床上的人一声不响地瞅着他,他横了横心肠,把头转了回去,从嘴巴里冷冰冰地甩出了一句。“佳佳,大家都是成年人,我想,如果你不想,我绝对强迫不了你,但是,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因为这个有任何改变。”甩身,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佳佳坐在床上,团着被,望着那紧闭的房门,心里弯弯曲曲的笑。昨晚,许桡阳什么没做。他醉的一塌糊涂,连站着都成困难,躺到床上,软的就是一滩泥。看着他走出去,她得意地哼了一声,贴着牙齿,幽幽地咬出几个字。“许桡阳,你有逆反,我也有,我就不信嫁不了你。”
许桡阳把车开进院子,抬头向楼上看了一眼,楼上那个房间里还暗着。等他把车停下来,上了台阶的时候,楼上的小灯就豁然亮了。他心里有份暖流,随着这个暖流的就是那份恼怒的歉疚的情绪。怎么就和邵佳佳了?怎么会醉的如此一塌糊涂?他恨不得敲破自己的头。
进了客厅,客厅很安静,没有开灯。雅姨应该已经睡了。他没有开灯,轻手轻脚换好鞋,上了楼梯。进了房间,看见可儿团着被子迷迷蒙蒙地看着他妩媚地笑,“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
他嗯了一声,突然间有点莫名地心虚了。把手里的东西,放到茶几上,他没敢多看她一眼,灰溜溜地进了卫生间。放好水,他开始洗澡,任水龙头里的水冲着他的全身。他抱着头,从来没有这一刻觉得自己是脏的。胃腔里有股逆转的气流往上冲,他一阵恶心,冲到马桶边上,伏在那剧烈痛苦地呕吐起来。
声音惊动了外面的人。随后,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了,可儿赤着脚出现在门口。她蹙起眉头,又心疼又责怪地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喝多的。”她走过来,半蹲下身,帮着他捋后背,一边捋一边说:“谁让你喝这么多的?喝多了还不是自己难受?傻瓜!”许桡阳从地上起身,转回头把自己送到水龙头下面,仰头闭着眼对着水流冲脸,嘴里闷闷地说:“你先出去。”
可儿站在原地发愣了一会儿,水龙头迸溅过来的水洒在她的脸上,是那种丝丝缕缕的凉薄。她深刻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没做声,转开身子回了卧室。
听见关门声,许桡阳弹开了眼。望着门口,知道她又受伤了,他不用看,不用猜,从那空气中传过来的信号也知道,她又敏感了。刚刚,他那毫无感情/色彩的一句让她不开心了。他把五官挤在一起,又懊恼又烦躁又歉疚的情绪集体窜过来。他扬起头,大口大口地喝水,最好能被这水呛死。
冲完水,他包着浴巾回到卧室,看见可儿团着被单,眼睛一动不动地瞅着卫生间的门。他一出门,他们的目光立即接上了。“怎么不睡呢?”他瞄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这么晚了,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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