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羞辱

杀人不眨眼是什么意思，在这里，草菅人命就是儿戏。

    “不要……不要，我要回家……”我哭喊着，不住颤抖。他似乎顿了顿，站在原地看着我。

    “你该知道这件东西。”他忽然说出这一句，我抬眼，他残忍地笑。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只玉簪，是白幻尘要去的那根。

    “……”我惊恐地看着玉簪，眼泪往外涌着，“你把他怎么样了？”听见自己心中的不安，我忽然间明白白幻尘在我心里的重要。

    “告诉我，他对你是怎样的存在。”他似乎来了兴趣，一甩手，玉簪刺在我面前不远处，我缓缓挪动双腿，想要去拿。

    “你想知道什么。他现在是死是活？”他一把捉住我的手腕，将我从地上提起，我拿着玉簪贴在心口，上面还残存着白幻尘的味道。我抬眼看他。

    他面色有些奇怪，“想知道？求我……”

    “你放过他，我求你……”我呜咽着，慢慢恳求着。

    “凭什么？”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心中一窒，缓缓跪下。

    “如果，那你来换呢？”他玩味的神情刺痛着我的眼，我闭上眼，胸中难过得紧。

    “我……”我想起刚才的一幕，心中不免惊慌，抬眼看着他戏谑的笑容，我开始护着胸口往后挪动。

    “你的味道我很喜欢，你跟我走，我放了他。”他笑着，慢慢靠近，他的脚步一步步踩在我的耳朵里、心上，看着他正欲伸手过来，我心一惊。

    “嗖！！”的一声，一只飞剑擦着他的手飞过，他快速躲开。

    我转头，阳光下，一个红色的身影如神仙般飞身而来，落在我身边，一把将我揽在怀中。

    我抬眼，是我今日原本要成亲的夫君——御风。

    “对不起，我来晚了。”御风温柔地看向我，他眼中满是自责和愧疚。我看他，一身礼服，鲜艳如血，再看看四周，还挂着喜字的大厅，心中的害怕此刻全都憋不住了，我趴在他怀里痛哭出声。

    “我好怕……”我哭着，竟没注意到对面无双门主隐在袖中渐渐捏紧的拳。

    “无双门主，你太残忍了！”御风看了眼顾浪的身子，将我揽得更紧，让我的眼靠在他的怀中。感受着御风的体温，我心中稍稍踏实了一些。

    “是你……”无双门主神色冷峻，看向我，我害怕地将头转回不敢看他。想起刚才的一幕，我心中一阵恶心，忍不住想吐。

    “不好意思，破坏了你们的婚礼……”无双门主阴森森地笑着，眼睛仍盯着我的后脑，我感到一阵寒意。

    “不怕，”御风感受到我的颤抖，轻声在我耳边说了声，我微微点了点头，抹了一下眼泪，回眸看着黑衣的男子。此刻，他的身上散发着更大的怒气，一身黑衣，整个人都浸泡在黑暗之中，他的眼神似乎带着不甘和浓浓的的嫉妒，我撇开眼。

    “若你无双门坐大恐怕将是天下浩劫，今日我要替武林除去你！！”御风挡在我身前，腰间软剑瞬间出窍，我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就像阿凡达，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他的手紧紧握着我的，传递着暖意。

    “今日本座没心情跟你纠缠，有机会我会拜访澜风堡的。还有……，你怀里的女人，是我的……”那人邪魅一笑，声音诡异阴沉，面具下看我的眼神又恢复了最初的冰冷，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记着我的名字，顾念兮……我叫离无双……我们会再见的……”童心随着他一同遁去，两道身影仿佛清风一般飘去，他的声音遥遥传来，我捂起耳朵蹲在地上不住颤抖着，不要……我不要记住你……

    好半天，御风才让我平静下来，他脱下外衣罩在我外边，我转开眼，脸上一抹羞赧。

    “没事了。”他柔声地说，“对不起，都是我来晚了。”他轻轻为我披上外衣，眼中有着说不出的愧疚。

    我抬眼，“没有，不是你想得那样，他没有把我怎么样……”我急忙解释道，御风的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我不会介意的。”

    “我只是不愿被人误会。”我淡淡地推开他，站起身来。御风的神色有些许受伤，他也随我站起身来。

    再回头，我爹的首级不见了，我的泪水又缓缓滑落，“爹……”我跪坐在他的尸体旁，心中一阵悲伤。

    “兮儿”，御风轻轻抚着我的后背，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转眸看着他：“你怎么会来？”

    “今日是我们成亲的日子。”

    “我三日前就离家了，今日如果不回来根本没有新娘子。”

    “……”御风看着我，欲言又止，“是，本来顾庄主送来信说是要推迟婚期，我心里疑虑，便派了人来此一探，这才发现山庄出了事。所以我紧赶慢赶地前来，可惜还是来晚了一步。没能救下顾庄主。”他的神色有些闪烁，可是又像没有说谎，我一时也不知真真假假。

    我看着顾浪的尸首，心中一阵感慨，天大地大，这一下我真的没有地方可去了。连紫儿也不见了，怕是凶多吉少，我该怎么办？还有传说中要回来观礼的大哥顾清越，他又在哪？一时间，思绪混乱，我有些头晕，今日内经受的太多。

    “兮儿，你怎么样？脸色很差。”御风心疼地轻抚我的脸颊，我轻轻挥开他的手，别扭地说道：“没事。没事，只是……”还没说完，我便觉得天旋地转，直往旁侧倒去。

    御风接住了我，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兮儿……”他焦急的神情一如那日的白幻尘，我渐渐有些分不清面前的人，白幻尘的脸在面前晃荡着，我抬手抓住那人的衣袖，“别再离开我……别丢下我一个人……”口齿不清地念着，我胸口又是一阵作痛。

    “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带你回澜风堡。”御风小心地横抱起我，让我的头靠在他结实的胸膛。

    他抱着我除了前厅，慢慢朝着庄外走去，我忽然想起我爹的尸首，吃力地想要扭头，口中含糊念着：“爹……我爹……”

    “你放心，我会处理。你睡一会吧”，他低眉温柔给我一个安心的笑容，他的身上传来淡淡的竹叶味，我缓缓呼吸着这清香，神经渐渐放松，“谢谢你……”我轻声说着，靠在他的胸口，全身无力。女人总是弱者，习惯于依靠，尤其是在受到伤害之后，可是，她们永远不了解这依靠的结局只能是更大的伤害……

    “你是我的妻子，我会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再受一点伤害。”他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进我的耳，我微眯着眼看着沐浴在阳光中的御风，他的侧脸轮廓分明、丰神俊朗，眼皮变得很沉重，我想，睡一会吧，我已经到了极限了……听着他胸口有力的心跳，我渐渐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