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阴湿晦暗的地牢里。
空气中氤氲着刺鼻的血腥味,地牢一角的干草堆上倚坐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女人满身伤痕,夹断的十指直直地垂着,白色的中衣往外渗着血水,脸上血迹斑驳。
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地牢的铁窗未关,一阵阵的冷风刮过,她小幅度的自我蜷缩着,下意识倒抽着一声又一声的冷气。
即便如此,女人倚靠墙角的背脊挺拔,血迹斑斑的脸上写满了不屑。
她唇角似有似无的勾着,像是冷笑,又像是嘲讽。
忽然——
地牢的大门被从外打开,一个衣着正红裙衫的明艳女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几个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俨然一副要严刑拷打的架势。
女子冷冷的扫过墙角,没什么笑意的扯唇,说出的话听起来万分恶毒,“沈青黛,你还没死?”
一阵穿堂风过,沈青黛轻抬起眼睫,可这小小的一个动作几乎抽尽她全身的力气。
地牢潮湿,浑身上下几十道鞭伤,伤口早就化脓感染,十二月的天,冷得惊人,连续几天高烧不断,她体温更是忽冷忽热。
沈青黛目光锁在女子身上,她眯了眯眼,女子妆容衣物皆是上乘。
红色罗裙上绣工精致的木槿花,眼下更是刺眼十分。
再反观她,则是狼狈不堪,此刻还真是判若云泥。
见她许久不答,慕容芊月最后一点耐心也消耗殆尽。
她转身拿过身后婆子手中的茶盏,猛地朝地上的女人泼去。
滚烫的茶水触及皮肤的一刻,地上的女人口中还是克制不住的溢出几声呻/吟。
慕容芊月冷冷地笑了几声,面无表情的把茶盏递给旁边的婆子,快步走到沈青黛面前。
眼前的这张脸,旧伤添新伤,留着脓水的伤痕上烫起了水泡,红的瘆人。
慕容芊月几乎是瞬间掐上沈青黛的脖颈,她声音阴测,神色狰狞,“沈青黛,就算是我把你凌迟了,都不能解我的心头恨!笑笑才两个月,你怎么忍心……”
她声音变得哽咽,眼眶红得骇人,手上青筋若隐若现,手下的力度更是重了几分,恨不得把人掐死。
“忍心把她……淹死!”
最后两个字说完,慕容芊月反倒松手,面上的痛楚尽数收敛,她咬牙切齿缓缓道,“掐死你,对你来说真的是便宜你了。”
沈青黛连咳数声,脸色惨白得骇人,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求饶半分。连看慕容芊月的眼神里,都透着冷血薄凉,仿佛一个孩子的生命对她而言无足轻重。
慕容芊月满脸恨意,想到惨死的笑笑,她声嘶力竭的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连孩子都不放过!”
沈青黛吐了一口血水,她笑,眼底没有一丝悔恨或歉意,“因为那是你和楚瑾瑜的孩子,楚瑾瑜的孩子只能我生!你……不配!”
“笑话!”慕容芊月冷笑,“你不要忘了你的孩子……也是你亲手害死的!”
沈青黛有片刻失神,不过很快又恢复到那副毫不在乎的模样,“是又怎样!那个孩子都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你不知道吧?那个孩子根本不是王爷的!”
“他从来没碰过我……从不曾!”
慕容芊月倒是没想到原因竟是这般,“可那也是你亲骨肉!”
“呵……他就是个孽种!”女人冷笑,笑得很是明艳。
刚才那几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慕容芊月本就恨,眼下更是怒气中烧。
“你就是个疯子!”
慕容芊月一巴掌扇去,沈青黛没坐稳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吐了一大口血水,她不甚在意的胡乱擦了两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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