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下,眼皮阖上,不做丝毫挣扎。
“把鞭子给我!”
旁边的婆子连忙递去,慕容芊月漠然接过,扬鞭抽向沈青黛,每一鞭都狠劲十足,一鞭又一鞭……
地上的女人蜷缩一团,双唇咬死,硬是不肯求饶半分。
地牢的门再次被从外打开,男人玉冠束发,一身月牙袍白的纤尘不染,气质出尘华贵,他缓缓走近。
旁边的几个婆子纷纷行礼。
听到动静,慕容芊月手上的动作停下,地上血迹一片,沈青黛早就遍体鳞伤面目全非。
几乎是同时,地上的人神色瞬间动容,她艰难的翻身,直至视线里能够看到那个风光霁月的男人。
那个她爱了很久很久的男人。
她撑了好久,久到已经不知道这是在地牢里的第几天,浑身上下无一处没有伤痕,疼痛到她早已麻痹,直到看到他,她才意识到她还是活着的。
看到他的那一瞬,沈青黛眼里的光是温柔的,好似整个世界只有他和她。
沈青黛抽空最后一丝力气,声音微弱到几不可察。
“你……来……了。”
地牢里空荡荡的,虚弱飘渺的三个字。
慕容芊月听的一清二楚。
楚瑾瑜自是也听见了。
男人还是那副漠然神情,他扯了扯唇,声音冷到往外萃凉意,“沈青黛,你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
是啊,她死不足惜。
沈青黛咽了口血水,眼眶红润,泪水掺杂着血水往下滴,她在眼阖起之前,动了动双唇,吐出几个字。
“但我是真的爱你。”
几个字说完,沈青黛眼皮重重的阖上。
终于,她解脱了。
-
死不足惜?
这个坏女人岂止是死不足惜?挫骨扬灰对她来说都算轻了!
长乐盯着地上的女人,气的牙痒痒。
她是一缕孤魂,在北齐这个与历史毫不相干的朝代,飘荡了三年。
这三年她只能跟在沈青黛身边,且寸步不离。
短短三年间,看她弑父、杀子、构陷姊妹、拆人姻缘、张扬跋扈恶事做尽,手上有数条人命。为子女,她不孝。为人/妻,她善妒。为人母,她残忍。为神医,她无德。
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不是死不足惜?
可是——
亲眼目睹沈青黛双眼紧闭与世长辞,长乐竟觉得胸口闷得喘不过气。
一句“你来了”,一句“但我是真的爱你”。
不自知的,长乐眼眶也湿润了起来。
这三年,她知道沈青黛做的每件事,她也知道她做每件事的起因。
无一例外,事事离不开楚瑾瑜。
她是爱楚瑾瑜的,爱到几近疯狂。
这样的一个女人,既可气又可悲。
一个不会爱的人,从爱上了一个人时,已经注定了最终的悲剧。
长乐凝视着地牢里沈青黛许久,千言万语最后也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忽然,头部一阵疼痛的撕裂感袭来,长乐意识渐渐模糊。
眼前的一切也变得不真切……
长乐来不及思索发生了什么,痛感已蔓延至全身。
最后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