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从山下爬上来,来喊父亲回家。
我是沈予,住在青山脚下,已有十二年。父亲沈钧是个山野大夫,我从小就看着父亲行医。
我知道他若是不在家,那必定就是藏在后山的,犄角旮旯的地方,捣鼓他的——医术。
从前我一直觉得,我们全家活着就像神仙。尤其是我父亲,更是相像。青山脚下明明什么人都没有,可我总是出不去,他总是轻而易举的就出去了。我每每想出去,急的跳脚,总能发现,父亲又一次悄无声息,的不知从哪扒拉出了去。
仿佛这方圆几里,只有他聪明绝顶,我和阿娘都是傻瓜。
我从小见过的人很少,只是阿爹阿娘而已。但是很奇怪,我见过无数的妖怪,他们无论是否有人形,我都能听懂他们说话。
而且我有一个秘密,我生来就能运用身体里的一种力量。我没告诉爹娘,但我偷偷问过乐笙,乐笙是只有四条尾巴的狐狸,他曾经偷偷告诉过我,这股力量就像妖怪的法术。
因为我是人,本来不该拥有它的,我怕爹娘把我当小妖怪,所以就都瞒了下来。
来来回回,寻了几个山头,终于走到青山脚下的大石碑时,映入眼帘的便是父亲攀着石壁采药草的身影。
只见他有些摇晃,看着倒有些摔下的趋势。
“咳咳”我咳嗽了两声,提醒他之后,才走上前看他,这样他就不会被我吓着。
但我的脚步其实还是重的,再加上山里本就只有我们三人而已,父亲脑袋一转也知道,来的人是我。
“小予,来了就帮阿爹扶住梯子。”
他还在专注药草的事,所以头都不回就指使我。
听见父亲发了话,我自然速度很快的上前扶住,索性没再开口催他。
山里没什么人,父亲的药自然也不是给人用的。
他是妖医,这一点是我很小他就解释过的。
他说妖与人本就无异,尽管身处不同的各界,可却不是理所应当似的生来就要被惧怕,厌恶打压如过街老鼠。
我知道父亲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当年他被同门陷害,走投无路后,就是这青山上一位妖医冶好的他。
这也是之后他一直作为妖医帮着冶疗方圆十里的妖族的原因。也正因为如此我见过了无数的妖族。
“爹,天都黑了,这到底是什么药材这么急用,明天再来不行么?”
一个时辰前我来喊他吃饭,可他却一直只是嘴上答应着,手上却一刻不停。
他再一次把从山壁上挖出的像树种一样的东西丢进筐子里,开口回答道:“今天这个时辰取下来,药效是最好的,毕竟多一颗就能多冶一个妖。”
“原来是明天有病人,那我等着。”
我很乖的站好,心里想着:上面的人···也不知是什么样的
听父亲说过,青山山岚之上就像人间的皇族宫殿,是整个妖族的中心,最厉害的是有九条尾巴的狐狸,以及其他狐族和各妖族的佼佼者。
尽管天已经黯淡了不少,可我还是抬头,对着父亲说:“我也好想上去看一看,总觉得上头才是家。”
“那你就上去管别人叫爹吧,还上头才是家。”
父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的,早就往外走了几米了。
我赶忙松了手,扭头就往他的方向跑。冲他嚷嚷:“爹你这是玩赖,哪有这样偷跑的!”
“最后的人洗碗。”
他跑的很快,,就是为了不洗碗!!!
我累得直喘气,脚上却也不能停下。
有时候真的觉得阿爹作为父亲,真的是小孩子脾气。不过转念一想,阿娘最累才是。
她这一下,儿女双全,才是真正的心累吧。
毕竟我还是小孩,腿脚不如父亲,等我回了家,正好看见父亲在门外给母亲数落着。
“你把女儿丢在后山那种鬼地方,你自己倒是回来了,钧哥你还真是好父亲,好阿爹,小予给妖族带走了怎么办。”
“小锦,小予都多大了,十二了,如果不是在这没人进的来的里头,说不定都嫁人了好不好。”我猫在外头的墙角,听着他俩的对话。
“那小家伙早就到家了,现在正猫在外头看笑话呢。”阿爹无奈的解释着,还把我藏得地方指了出来,还洋洋自得的自夸:
“我好歹从前也是修习过术法的人,我的女儿,还能跑丢了?”
母亲见他这副德行,白了他一眼,说了句“就你能耐,你总是信口胡说”,回头冲我挥手,“小予,别理你爹。你爹除了冶病,其余时间比你年纪还小。”
“你别教坏我闺女。”父亲拉着我,冲娘亲说道,“女儿和我姓,自然和我亲,是不是。”
“有了女儿,你俩成一家人,感情就我不是沈家人,沈钧你良心呢。”
他俩开玩笑的打闹,母亲拧着父亲的耳朵,往桌子走。
看着连我都不由得的笑起来,嘴里喊着“你俩慢慢打,我总可以吃饭吧”。坐着边吃边看,不知道算不算幸灾乐祸。
之前父亲说了,过几日就不住草庐里了,他要带我们出去,只会定期过来。
他说,他希望我能懂得他和母亲都懂得文字和该看见的人间。
可表面上,我答应了他,可我有点舍不得这里。
“沙沙”外头起了点风,声音也有点奇怪。忽然手上的珠串烫的慌。
“嘶!”我倒吸了口凉气。
“怎么了?”母亲见我不正常的神态,不再和父亲玩闹。
我熟练地褪下链子,攥在手里,故作平常的笑笑答了句:“没事。”
我在脑海里想了想,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啪的”把筷子一扔,抬头问父亲:
“阿爹,今晚是不是月圆,我出去一趟好不好。”
父亲从前救过一个很厉害的妖族,也就是乐笙哥哥,哥哥经常会回来给我说人界和妖界的事。
他教会我很多,而且,第一次见他,就有熟悉感。
只是他来的次数并不频繁,他说人和妖不能总待在一起。
“想去青山下看看乐笙有没有下来是不是,那我陪着你去等吧。”父亲答应的很痛快,立马就拿上斗篷准备出去。
我就等着他那句话,准备往外跑。可还没等我冲,木门一下就被推开了,风一下往里灌,一瞬间,连眼睛都睁不开。
“沈叔,我们不请自来,不介意吧。”听见声音,我心里高兴地,都有点不敢相信。一点一点扒开,不仅看见了乐笙,还有他。
“您居然都下来了,不知道您的身体还好么?”父亲话语里除了高兴,还有些尊敬的意思。
门外的两个人,都有着青色的眼眸,着青衣,我是认得他们的,站在前头的就是带父亲去妖界学了妖医的人——白策,后头的就是乐笙。
他们都是百丈之上,狐族的妖。
相比于白策,乐笙都算清闲的,听父亲说过,白策是很忙的,所以我并没有怎么见过他。
我离他很远,看着他同父亲聊着这些年百丈上的事。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口型,看他好看的五官,他的样貌比起乐笙是好看很多的。
我本就没见过多少人,看的时间长了,竟也歪头欣赏起来。
过了一会,也许是我的目光太炽热,他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然后也歪头看了过来···
用他那双好看的不得了的青色眼眸。
就在我准备悄悄离开的时候,我忽然耳中听见他说:
“我想带着小予,单独出去转转,可以么?”
!··!··!··!·····
什么?我内心都波涛汹涌了,我抬头看了看他温和的表情,心里就像被谁安抚了。
“好。”我都不相信我自己的嘴回答了什么,只见他友善的对父亲稍稍点了点头,让他放心,接着,就冲我走过来。
冲我走过来?
“小四,跟我走。”他拉住我的手格外温暖,那一刻,熟悉感比乐笙还要强。
一不小心,潜藏在身体里的不舍就像有了出来的理由和契机。
记忆告诉我我不认识他,可身体和五感却全记得。
原本他只是拉着我走了几步,可走着走着,却越来越快直到腾空的那一刻,我整个脑袋一下全是空白。
所以,他这是带我飞?
“闭眼,等等就好了。”他的左手捂住了我的眼睛,右手紧紧的拉着我,很紧。
我的身体有能分辨离家的远近,可等我真的睁开眼睛,百丈上下。
壁上的红烛和漫天的青光,比在山下清楚太多。
“白策····哥哥?”我试探的叫他。
他很快地“嗯”了一声,怕我没听见还再问了句“怎么了”
一点都不像方才在家时,有种威严和敬畏感。
我不自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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