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苏大胡子踏上回去的路时,执欢竟有些舍不得那小树屋,主要是因为在树屋中做的梦。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树林之中,除了鸟语花香,蝉鸣兽吼,便是两人窸窣的脚步声了。
“以后,不要独自一个人往人迹稀少的地方去,很危险。”
执欢低头走着,目光落在自己那被树枝刮破的裙摆上,前面传来他好听的声音,她愣了一瞬,点点头,发现对方看不见,开口说:“谢大胡子……大哥提醒,以后我绝不再往这种地方去。”
苏景容侧目,对大胡子大哥这个称呼似乎并不排斥,却也知她原本是想叫大胡子大叔的,其实大叔他也没觉得违和。
执欢小心翼翼的走着,心里却在想着江沛春,那个负心汉,只怕是寻都不曾寻过她吧,不然这都一天一夜了,还不见踪影……
终究她还是对江沛春抱着一丝希冀。
“唔……”执欢走的心不在焉,脚下一根大树枝绊了她一下,心下一惊整个人便摔了过去。可是,她没有摔在地上,预料的疼痛也没有传遍膝盖,只觉得身子一紧,接着旋转了一圈,然后靠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原本紧闭的眼眸小心翼翼的睁开,缓缓地抬起头来,他那络腮胡子扎到了她的脸……
“站稳了。”苏景容环着她腰的手紧了一下,只觉得她的身子极为瘦弱。
他那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令执欢红了脸,她连忙站好,远离了他几步,“谢谢。”
苏景容蹙眉,只觉得很无趣。
他记得,五年前的她极为活泼,那时的举止谈吐比现在可顺眼多了,更何况和苏景华能够玩到一块去的人,怎么也不该是这样畏畏缩缩的样子。
“走吧,主意脚下。”苏景容再次抬起脚步,继续前行,执欢点头跟上。
没走几步,苏景容却停下了脚步,侧耳听周围的动静。
执欢也停下脚步,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正想说话,只见他对她说了三个字“冒昧了”,然后又把她圈在怀中,三两下便飞上了一棵高大的书上,两人隐在了树丛之中。
不片刻,密林之中出现了几个身影。
执欢抬眼望去,眼中闪过一丝明亮,随即又暗了下去。
他来了,可是心却更冷了。
希冀,那是因为对方还有悔改之意,才能给予一次改过的机会,可……她的那位夫君,根本没有改过的想法。
因为,她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曲安阳,你说你为何不在执欢有了身孕,再介绍魅娘与我认识。”
他这话意思是,待她嫁给他为他孕育孩子后,全身心的投入在孩子身上,他再去外面寻花问柳,而不打算顾及家中妻儿……
“啧啧……江兄你也忒不厚道,若我迟了些把魅娘介绍与你,指不定那魅娘的初夜早就被别人买走了,哪儿还轮得到你?到时候你又说我不够朋友不厚道!”曲安阳不满地说,四下看了看,找了个地方坐下,“坐下来歇歇,找了一早上了,腿都快走断了。”
江沛春四处看了看,这山林树木繁多,总也看不到尽头在何处,真不知道执欢跑去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安然。心里有一些着急,毕竟那是他喜欢的女子,若是就此走失了,或者在山林中被野兽叼走了……他将自责一辈子。
“哎,我只希望执欢没事,只要寻回她,以后让我做什么我都做,绝不会再惹她伤心。”江沛春说着坐到曲安阳身边的树干上,沉沉地叹气:“只怪我沉不住气,本想着过个三月半载的,再去把魅娘寻,反正她已经被我花钱包下,别人也不敢跟我抢人。但这狐狸精比我还耐不住性子,三番两次派人来叫我,你知道的,我这人心软。”
曲安阳很是无语,一直觉得江沛春是个沉稳的人,却没想到在女人这方面他实在太糊涂,“江兄,不是我说你,烟花女子玩玩就行,没必要心软,更不能当真。”
“当初我也是觉得玩玩也就罢了,可是魅娘是那么多狐狸精中唯一一个让我放不下的人,若几日不找她,我会整日不安睡不着吃不下。”江沛春叹口气,又道:“但现在让我睡不着吃不下的人是执欢啊,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曲安阳一脸“你没救”的表情看着江沛春,“我如果是嫂夫人,一定打断你的浪蹄子,看你还敢不敢在外面野。”
“幸好,你不是女人,我的娘子大度善良,顶多生气几日便会妥协的。”
……
隐在高树丛中的苏景容和执欢都听到了下面两人的对话,苏景容认得那江沛春,当年他离开金陵城去当小兵的时候,江沛春不过十七岁,在金陵城确实小有名气,一是他的才气,二是他的风流韵事。
只是他没有想到,执欢所嫁之人居然是江沛春,这个风流浪子。
苏景容为护执欢的安全,一直把她护在自己的怀中,听着下面人的对话,他不由想看看执欢,是不是已经泪流满面……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被自己揽在怀里的人,身体虽然僵直,表情却极为怪异,在苦笑,这笑中还透着一些凄然和释然。他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一般妇人听到自己丈夫亲口说因一个烟花女子睡不着吃不下,不闹个翻天覆地也会伤心到不能自已,然后泪流满面找人哭诉?
她,怎么还笑得出来?
执欢初听到江沛春这话之时确实生气,恨不得立马下去,在江沛春的心口上捅上几十刀,让他后悔负了她,可是她终究也不会这么做,那个人是她喜欢的人,喜欢了十几年啊。
第一次发现他有负她的迹象,他花言巧语将她哄过去,如果他真的爱她,便在那次就杜绝了和魅娘的来往,可是他没有。消停了几日后,又与那魅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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