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侯成亲的一切礼度,是礼部尚书陈知逸独自一人安排的,两三天的时间几乎忙的没时间睡觉。皇帝下旨命刑部尚书江沛春一起,结果江沛春两日没出现,陈知逸知道那新娘子是江沛春之前的妻子,这事儿又要他一起操办,也委实为难于他,所以陈知逸也就咬着牙自己一个人扛了。
好在云中侯府和陆府都比较配合,事情多而忙,但还是有条不紊的做好了,紧接着也就到了十九日这天。
陈知逸天还没亮就去把江沛春叫了出来,这事儿没做,成亲这天他总不能不露面吧,侯爷那方也不好交代。
江沛春骑着马,心中是又怒又烦躁,他的执欢在今日就要嫁给云中侯苏景容了!而他却还要当个承办人,当真是可笑。
到了侯府,只需要等着,中午吃个饭下午出发去陆府把人迎回来就可以了。可那云中侯什么意思?昏礼一般都是黄昏之时开始,他倒好大清早的要在金陵城内转个三五圈,故意炫耀不说,只怕最终目的是让他这个前夫丢人!
江沛春不打算出去,他丢不起这个人!与自己义绝的人嫁了个更好的人家,这叫他心里如何舒坦?可是,那云中侯是谁,容得他拒绝?
最后云中侯骑着马在前面,他和陈知逸骑着马在后面跟着甚至有一种做伴郎的感觉。
苏景容一身火红喜服,发髻上亦系着红绸带,春光满面,笑中藏着喜悦,骑着高头白马,带着如长龙一般的队伍,开始移动。
街道两旁站满了围观的人,男女老少都有,还有一群哭哭啼啼的姑娘家,一个个少女的幻想就跟水泡一样,一触即破。
“我的将军大人,你怎可娶了她啊……”
“我的侯爷啊,你怎么就娶了别人啊!”
“娶谁不好,娶个别人用过的……”
那些个质问一声声传入苏景容耳中,苏景容敛了表情,目光一凛,看向周围那个说“别人用过”的女子……
那女子发现自己被侯爷看到了,忙闭了嘴,极为尴尬地躲进人群。
就这一眼,那些个抱怨的女子们都闭了嘴。
有些人不能肖想,即便你身家清白,也没有任何攀附的机会。
马步不停,继续前走,侯府的家丁们一路分发糖果和红包,有些仰慕镇国将军的人,带头鼓掌说恭喜之词,整条街热闹非凡。
跟在后面的江沛春,在马背上如坐针毡,总觉得周围的目光多多少少会在他身上打转,让他产生强烈的无地自容之感,心中的愤恨也就又增加了一层。
江沛春在心中咒骂,甚至还数了今天这阵仗在城中绕了多少圈。十八,足足十八圈,甚至他连午饭都没心情吃下,结果下午又饿着肚子在太阳底下晒着,实在坚持不了,身子一歪从马上掉了下来,若不是侯府侍卫机灵把他救下,他估计就死在马蹄下了。
云中侯当时还说什么来着?希望他别以私人恩怨而扰了他大婚之喜。呵……
苏景容说在金陵城内随意绕个三五圈就可以了,却足足在金陵城中绕了一天,直至太阳西下时,他觉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命人前往陆府而去。
迎亲队伍终于到了陆府门口的时候,病怏怏的江沛春已两腿发软了,之前他摔下来,只是稍作休息一下,接着继续绕,这条小命都快被云中侯给拿走了!
江沛春见那抹红衣进了陆府,他顿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也就在两个月前,他也是一袭红衣,乐颠颠的来迎娶陆执欢。新婚之喜,娶妻之愉,如今却丝毫感受不到,只觉得心痛,锥刺一般,痛的只想杀了那罪魁祸首。
“哎,这不是陆家原来的姑爷嘛,是那个江沛春,他怎么也来了啊,怎么好意思的!?”
周遭人窃窃私语,“可不是嘛,我还听说当初是那江沛春把陆家姑娘丢弃山林,害的陆家姑娘差点一命呜呼啊。”
“哎呦,怎么有这样狠心之人,那可是结发之妻啊,为啥这么做哟?”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还不是为了春风一度的花魁?那刑部尚书被那花魁迷得是神魂颠倒,连家中妻子都不顾了……”
“早三暮四的人啊,没好下场哦……”
江沛春听到这些,正想发作,却被身边站着的陈知逸给摁住了,他说:“这个时候,你且忍忍吧,侯爷可不敢怠慢。”
“……”江沛春只能捏紧了拳头,忍下了这口气,事儿是他干的,但却不容的别人这么说,等回头,他定要这群人好看。
闺房之中,执欢方盖上喜帕,董氏扶着她走出门,道:“今日的排场极大,一会儿出去切莫胆怯,如听到什么议论之言,大可左耳进右耳出,不必放在心上。”
执欢应下,“娘,我省得。”她也早料到,总会有人对她二嫁一事议论纷纷,也早做了心理准备。
“以后好好过日子,如有难处,回来与娘说。”
执欢又应下,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论苏家人如何,她都要挺过去。
陆府大厅中,苏景容已在候着了,看到一袭红色喜服的执欢,嘴角扬了起来,心里却在说:苏夫人你好,以后的小日子,一定会极为好玩。
董氏将执欢牵到苏景容面前,她道:“愿你们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然后把执欢的手放在了他的大掌之中,“愿你们执子之手,白头共偕老。”
苏景容笑着点头,将执欢的手紧紧包裹在手中,牵着她往外走。
从大厅到门口,不过短短二十米的距离,可执欢却觉得似乎走了一辈子那么长时间。那温热的手传递给她的力量,让她感到安心,温暖。
“小心台阶。”身边传来他的话,声音醇厚好听。
执欢应了句:“嗯。”
新人到门口时,欢呼声更胜,执欢被吓了一跳,好在苏景容紧紧抓着自己,不然她当真没有形象的退后几步。
江沛春看到这对新人时,总觉得眼睛跟针扎了一样,刺痛的不行,那个曾经是他的妻子,与他并肩与他相携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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