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携的人,今日却站在别人的身边。
苏景容牵着执欢走到轿子边时,停下了脚步,道:“麻烦江大人让一下。”
盖头下的执欢怔了一下,看着地下,她的对面有一个穿着双黑色靴子的人站着,恰巧挡住她上轿。
“哟,这不是要抢亲吧?”
“没看出来啊,这江大人还有这个胆子?”
“不是吧,这可是皇上赐婚,他怎么敢?”
……
周围议论声又起,有看笑话的有嘲讽的甚至还有巴不得闹点事情出来的。
陈知逸拉了拉身边的人,江沛春这才回过神来,往陈知逸那方向走了两步,把路让了开来。
围观的人都“嘁……”了一声,瞬间没了兴致,甚至对江沛春有些鄙夷,还有不少人窃窃私语,声音还都不小。
上了轿子的执欢松了一口气,如今对那人的出现,竟没有一丝的心痛之感,她自己也觉得意外。也或许,此时她担心的人应该是苏焕之或者更担心嫁了云中侯后,该如何处之。
轿外热闹声陆陆续续传来,鞭炮乍起,将那些个议论声掩盖了过去。
她以为,就这样能顺顺利利的过了今天,却没想到云中侯府却还有幺蛾子等着她。
轿子在云中侯府门口停下时,就听到外面议论声不断,似乎还有女子哭啼之声。
“苏景容你怎么可以……我足足等了你十年,却等到你娶他人!”
“我骆汀蓉哪里不如那个下堂妇,你却要如此负我!”
“今日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便坐在这里不走。”
……
苏景容还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侯府门口没有形象瘫坐在地上的人,她穿着一袭白衣,就跟丧服似地,脑袋上还带着一顶幕离,遮住了面容。
光顾着迎娶执欢,却把那个不顾一切喜欢他的女子忘的一干二净。
苏启和慕云站在门口,亦是漠然的看着地上的人,原本觉得骆家姑娘等了自家儿子那么多年,没有感情也有同情了,况且骆汀蓉品貌上佳,更是骆太傅的闺女,自家儿子若没有意见娶了她也没什么不妥。可看到这个女人在府门口撒泼,对她的印象一下跌落谷底,更庆幸她没有进他们家门。遣人将她送回骆府,她却赖着不走,直至迎亲的队伍回来了,做了更离谱的事,直接躺倒在地上,谁拉她就喊非礼。
见苏景容回来,苏启道:“容儿,你把这处理一下,别耽误拜堂吉时。”
“哥,我们都拿这个女人没办法了!”苏景华一脸的无奈,恨不得把那人一脚踹飞,奈何人家是骆家的人啊,她还是得给点面子。
江沛春见到这副情景,心里不知多么痛快,一万个希望今日苏景容的成婚一事进行不下去,那样他还能有机会和执欢破镜重圆。
苏景容翻身下马,走到那个女人身边,俯视她,“我苏景容从未让任何人等过我,更没有向陆执欢以外的女人许下过诺言,你说我负你,从何谈起?”
地上的人明显一愣,哪里知道他居然这样质问她,“你、你……我从十五岁便跟着你,足足十年,你却……”
“我却如何?我与你一无婚约二无诺言,我未让你等,你愿意等又与我何干?”
这样冷漠的话,从苏景容口中放出,极为正常不过,整个金陵城的人都知道,苏景容就是以铁面著称,如果不是他冷酷无情,哪里来的天下太平?
可这样冷漠的话在执欢耳中,她只觉得这个人很是绝情。
不过,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如果她是苏景容,面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她该怎么做?她又自嘲一下,当真不喜欢并且有选择的余地的话,她也和苏景容一样,果断拒绝。
而如今,她面对着苏景容,只能选择嫁,因为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地上的人嘤嘤嘤的哭泣,一边抹泪一边捶心,“你今日若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便躺在这里,我不好过,你也莫要娶亲了!”说完呈一个大字躺在了门口中央。
围观的人们都欷歔,“只怕这亲是成不了咯。”
“哎,那女人怎么能这样,一厢情愿不说还不让别人好过,真是心疼将军啊。”
“……”
苏景容微微叹气,转身下了台阶,走到轿子跟前,“夫人,介意为夫用别的方式带你进府么?”
帘外传来温和的声音,执欢愣了愣,那一声“夫人”是在叫自己呢,“能进去便好,什么方式不介意。”
苏景容慢条斯理的掀开帘子,将轿子中的执欢抱了下来,低头对怀中的人道:“害怕的话抓紧我。”
盖头下的执欢点头,“好。”她以为苏景容这是要带着她硬闯,没想到却是带着她飞……
贴在他胸前的执欢忽然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这样的抱很熟悉,如此近的距离闻到的气息和苏焕之的极为相似……
甚至有一瞬间,她以为他就是苏焕之,可是很快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苏景容是镇国将军、云中侯,怎么可能是城外猎户苏大胡子。他们都会武功,带着她飞檐走壁感觉相似也难免。
苏景容抱着执欢三两下的跳上了门前屋顶,在屋顶站定后,对下面的人道:“今日特殊情况,就委屈大家从侧门入吧。”
下面人都应和“无妨无妨”。
苏景容笑了笑,这才抱着执欢跳入侯府,在侯府院子中落了下来。
苏景华进门的时候,就见到苏景容抱着陆执欢像一朵花一样,从天上旋转着慢慢地落下来,美不可言。
她自言自语的说:“哇……我也要飞天婚礼!”
慕云走到苏景华身边道:“你也马上了,别着急。”
苏景华脸一红,不理会自家母亲,赶忙追着苏景容进了礼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