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老太爷到底听不听得见,懂不懂个中缘由就如此说。
“执欢……”苏景华抿唇,满是不忍的看着执欢。
执欢笑了笑,坐到苏景容旁边去,然后让大夫为自己把脉。
手腕上那条绣着水仙花的帕子传递着丝丝凉意,心却异常坚定,抹掉过往,重新来过。
“哎……恭喜。”大夫刚把完脉笑呵呵的说。
除了苏景容外,在场的其他人都怔了,以为执欢当真怀了。
甚至执欢也不可思议的看着大夫,她不会这么倒霉的就真有了吧……
“恭喜苏夫人,令儿媳并未怀孕。”大夫终于把后面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头一次见没怀孕还说恭喜的。
苏景容笑眯眯的看着执欢,他略懂歧黄之术,昨夜她睡着后,他已经为她诊过脉,自是清楚她有没有。
执欢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心里暗骂大夫,您老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
“只是……”
“只是少夫人体寒不易怀孕,对么?王大夫。”苏景容截了大夫的话头。
大夫疑惑的看向苏景容,只觉得他那双眸子好像在警告着什么,连忙点头:“是是是,侯爷说的没错。”他只是想说她身子虚,得补补,若孕育对孩子好而已……
“既然体寒,就开一些祛寒的方子,让我儿媳妇好好调理一下。”慕云道。
苏景华随着点头:“什么祛寒啊去毒啊都来一些,之前执欢还中过蛇毒呢。”
大夫点头,连忙拿笔开方。
送走了大夫,辞别了苏家老人们,执欢被苏景华拉着跟再苏景容身后慢慢走,苏景华道:“执欢,这府上如果有谁欺负你,你一定告诉我,尤其是我哥哥,他若欺负你,我定要他好看。”
执欢抿唇:“他已经很好看了。”
“哎……”苏景华蹙眉,斜了眼执欢道:“哟,这就帮他说话了啊,我是白操心了是吗。”
执欢赞同的点头:“有点。”
苏景华美眸一瞪,“你……”看着执欢那对卧蚕眉的时候,她的怒气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哈哈大笑,“我刚才怎么没发现你的眉毛……这么丑!这还是你画的吗?!”
“……”方才见家长,都忘记自己的那两条卧蚕,这会儿被苏景华说起,才想起来,刚才大家看到她的时候,忍俊不禁的样子,是在笑话她的眉毛吧。
“……这不会是我哥哥为你画的吧?”苏景华一语道破。
执欢顿时觉得脸有些烧,尴尬的别过头跟上苏景容的脚步。
“哥!你看看你到底会不会画眉,柳叶弯眉啥样子你知道吗?来你瞅瞅我画的。”苏景华小碎步跑到苏景容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指着自己的脸:“快学学,以后可别画这么丑了。”
苏景容挑了挑眉,淡淡的道:“我倒觉得如此很好看,以后除了我,再也没人敢看一眼。”
“……”苏景华竟无言以对,化成这样,只有被嘲笑的份儿,谁还会看上她啊。
执欢汗颜,原来他是故意的。
“景华,你没事做吗?”苏景容轻描淡写的说:“一直跟着我们做什么。”
苏景华眨了眨,理所当然道:“我当然是跟我嫂嫂建立好姑嫂感情啦。”说罢就挽上执欢的手臂,“嫂子,后院荷花开的不错,我们去赏荷看鲤鱼如何?”
“不准。”
“为什么不准!决定权在执欢那里。”
苏景容睨着她:“她现在是我的人,不允许离开我三米之远。”
“她还是我嫂嫂呢,我要跟嫂嫂在一起。”苏景华横横的说。
苏景容懒得理苏景华,准备推开她拉执欢走,却见那边来了个家丁,说:“侯爷,骆府小姐求见。”
苏景容顿了顿,看了眼毫不在乎的执欢,抿了抿唇,“我去去就回。”
执欢点点头,苏景华却道:“不行!不准见她,还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执欢拉了拉苏景华,“让他去吧,有些事情该解决的早些解决了,就如我一样。”
苏景容怔了怔,看着苏景容离开。
“你呀……不知道那骆汀蓉有些个什么手段,虽说我兄长不喜欢她,她不能怎样,可万一她使阴招,我哥这样正直的人会中招的。”
“你确定你哥哥正直?”执欢转过身,往新房去,“就当你哥哥正直吧,他也绝不是随便能被阴了的人,我确信。”
“……”苏景华默,执欢都这样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那厢,苏景容和骆汀蓉在凉亭中立着。
骆汀蓉的眼早已如金鱼眼,红又肿,怕是哭了不止一两次。
此时见到苏景容更是嘤嘤嘤的哭泣:“这么些年的等待,你为何就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苏景容不语,只是看着亭外桃树,想起了执欢,她小时候和景华一起爬树,爬的就是那棵。
“为什么如此狠心。”骆汀蓉抹泪,满心的不甘,入宫请求太后赐婚,不曾想皇帝一道圣旨,将一个弃妇给了他,她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居然安然接受。
昨日有人冒充她在侯府门口闹事,她也有耳闻,还听说他当众抱着新娘飞进侯府的,那些个说八卦的婆子,把这事儿说的美轮美奂,她所有的“以为”居然都不过只是以为,他好像是愿意娶那个弃妇的。
“李慕也等你多年,你又何不给他一个机会?你又如何不狠心?”苏景容收起回忆,冷漠地开口。
骆汀蓉的焦急僵在了脸上,显得有些扭曲,叹了口气,心中依旧满满的怨恨。却又听他说:“你不给李慕机会的原因,一如我不给你机会,一样。”
听完此话,骆汀蓉心如针扎,屡屡被拒,她就是铜墙铁壁的一颗心,也会一点点的瓦解变得脆弱,一碰就碎。何况,这次他说的这样直白。
“为什么是她?那个没人要的弃妇。”
“她有一颗你没有的人心。”苏景容侧过脸来,冷冷的看着她:“你走吧,你不要再执迷不悟,希望你能嫁得好人家。”
他停顿了一会儿,转身离开,毫不犹豫。
骆汀蓉愣愣的看着那离去的背影,泪水如洪水决堤,模糊双眼。
此时的她,恨不得陆执欢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