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执欢一向喜欢摆弄花花草草,最喜欢养难养的品种,她觉得养一些与众不同的,别人养不好的品种,自己养好了才会有成就之感。
二人到了花市后,苏景容执意要拉着执欢的手,任她如何反抗也挣脱不了,他说:“本侯牵着妻子,有什么不妥?”
“没什么不妥,可叫外人瞧见了,难免难为情。”执欢还是想离开他的桎梏。
苏景容却满不在乎,“这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有何难为情的。”
“……”执欢默了,这个男人霸道的让她好想捶他一顿。奈何她有这个心,没这个豹子胆。
手在他的大掌之中,被护的很紧,好在他手凉,不然她的手心会出汗。
二人来到一家全是卖兰花的店铺中,店铺老板杨老七瞧见是执欢,连忙上前招呼,“夫人,好些日子没见您咯,老朽这边几盆上好的四季兰,等着您收回去养呢。”瞧见她身边气度非凡的男子,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这侯爷娶陆家女,整个金陵城都是家喻户晓的事情,他这边虽在城边儿离得远,可消息却一点都不比城中慢,更何况他与夫人交情不浅。
“听说侯爷爱妻如命,以为只是传言,如今可算是亲眼见着咯,老朽给侯爷问好。”
苏景容点点头。
执欢面色一红,又想抽挥手,奈何还是以失败告终,只能尴尬的对老板说,“杨伯,您还是先带我看看四季兰吧。”
杨老七乐呵呵的应下,带着二人进了后院。
“这几盆特意为夫人留的,过段日子这店铺就要转出去了,以后夫人来了可就看不到老朽养的兰花咯。”
院中凉棚之下,端放着几盆四季兰已开了花,微风拂过,飘来兰香,令人心旷神怡。
执欢走上前去,极为爱惜的望着他们,更视它们为珍宝。
苏景容看执欢那喜爱的模样,心中也不由一悦,想到方才老板说的话,蹙眉问:“店铺为何要转出去?”
“这半年经营不善,都是入不敷出,实在支撑不下去,索性打算将店铺转手,避免继续亏空。”杨老七摇摇头,叹口气道:“不少人买了花回去,养不好了来退,说是花不好,这种事情发生多了,难免造成损失。”
执欢闻言,不经惋惜。
苏景容道,“花不难养,难养的是人。每盆花都有它的习性和适应的生长环境,如不懂它,再易养的花都会养不好。”
执欢点点头,极为赞同苏景容说的,“我每次抱回去的花,不都养的极好?今儿我多带几盆回去,杨伯您给我多准备一些吧。”
杨老七笑呵呵应下,“可不是,夫人每次来时还与老朽请教养花之道,老朽也是多年未见过如此年轻又如此懂花爱花的人了。”
苏景容浅笑着,柔柔的看向执欢,似乎她还有很多优点,他并未挖掘出来。
他放开执欢的手,径自到凉棚下的竹椅上坐下,四下打量这里,院前是门面店铺,后院是住处和养植之处。小院子打扫的干净、温馨,还有一棵满堂红在院子右侧,满树嫣红,极为养眼。
苏景容默了默,觉得这里极适合养老。
被苏景容放开的执欢就跟脱了缰绳的野马似地,欢快的不行,一会儿看看这边的春兰一会儿看看那边的蕙兰。
杨老七跟在她后面解说这个解说那个,也极为愉悦。
苏景容看着那一老一少,心中满是感慨,这么些年在沙场之上,遇到的不是刀光便是血影,除了杀戮便是死亡,早也忘记家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了。
回来之后,再次见到她。他想也该有个家了,有他有妻子还有孩子,感受那种平淡而充满温馨的感觉。
而妻子……或许北山那次,他就认定了她吧。
杨老七在执欢背后解说有些口渴,从屋内取出了些酸梅汤,给执欢送了一碗,又到凉棚下给苏景容倒了一碗,他看着那边捧着碗望着那些个花花草草的时候,不由笑了,“认识夫人时,她还没出嫁,那时她十三岁,与陆夫人一同来我这里购花。她迷上了养植花草,时常来我这里,与我探讨如何养花。”
“那年我的闺女难产而死,正值思念女儿的时候,若不是夫人的陪伴,我怕是会撑不下去。”杨老七望着执欢就如同望着自己的女儿一般,“她未曾提过只言片语,却一直照顾着我,这份恩情老朽记一辈子。”
苏景容意外于这花店老板与执欢的交情竟不只是卖花买花的关系。
而十三岁的执欢便已如此察人心,更叫他吃惊。
杨老七又说:“夫人之前遇人不淑,如今嫁了侯爷,老朽希望侯爷能真心相待,莫再负她。”
若是个一般人说这样的话,苏景容定是要黑脸的。可这老伯却是打心底里关心执欢,希望执欢能幸福,他也便没有说什么,淡淡地点头。
“这里打算多少钱转手?”
杨老七道:“我也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指望不上那没良心的女婿。要那么些钱也没用,只是能卖些个养老钱和棺材本,也就满足了。”
苏景容笑道,“我夫人爱养兰花,你这里若是转手给别人,不一定还会卖兰花,到时我夫人该伤心了。”
杨老七无奈,满是歉意的看了眼那娇小的身影。
“把这里盘下来送给夫人做礼物,你说她会不会喜欢?”
杨老七蓦地睁大眼,惊诧地看向他,“侯爷……您当真?”
“杨伯,这里若是换了人怕夫人也会不开心,她又与你亲近,不若委屈你继续在这里做着,觉得如何?”
杨老七几乎喜极而泣,连忙跪下道:“侯爷若不嫌弃,老朽怎么都愿意。”
苏景容扶起老板,道:“起来吧,只要夫人高兴,我又有何嫌弃之说。”
杨老七从地上爬起来,不仅为自己高兴更为陆执欢高兴,她当真是遇到了良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