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松林听涛却毫无情致。我往四周望了一眼,感到自己的心情非常复杂。柳昭在前面带路,我感觉他在引着我们来,引诱我们走向错误。
又走了近两个小时,此刻我们的位置已经深入兴安岭腹地,周围都是茂密的原始森林。这些年来,森林的资源遭受到掠夺似的砍伐,但我们好几天以前就进入了人迹罕至的处女地。可眼前的两道山梁之间却有一个巨大的凹陷区域。在这块如同被炮弹炸塌的凹陷区域里,里面的树木并不似外面那样稠密,显得有些稀稀拉拉,如同中年男人的头顶。凹陷区中树木矮小,而且也不粗,显然树木的树龄并不长。
这是一片人工区域,没想到我们进入兴安岭腹地这么久,还能看到这样一片人工破坏的区域。
柳昭指了指前面,这个位置是我们所在的山梁和对面山岭之间巨大的半月形洼地。他指着洼地中心位置,然后跑过去卸下自己的背包,把金属探测仪拿了出来。
虽然找到了但还需要再确认一遍。柳昭拿着手持式金属探测仪全神贯注的操作起来,在他打开开关没多久,金属探测仪就发出红光并且蜂鸣,确认地下有金属物质。
“就是这里了。”柳昭皱着眉头。
老周说:“这破地方看不出来啊。”
“你跟着我就行。”柳昭的这个“你”字稍微停顿,专门就指着周卫国。我无意识地瞥了一眼柳昭,发现他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副似有似无的嘲笑。
柳昭勘测的时候,我把伽陵放在一边,现在又开路了,我又背起伽陵。老周回头一眼,对我流露出讥讽。恰在此刻,疾风扫过低洼处,那里三三两两的树木被风刮得摇摇摆摆,呜呜声不绝于耳,恰似无数的亡魂在哭泣。
大家各怀心事,这注定是一场逆旅。
说是洼地其中也高低不平,树木的枝桠纵横,在腿的高度还有不少的藤蔓纠结。我们三个人没法并排走,走出一段距离,我们就变成了纵向一排。柳昭在最前开道,我背着伽陵很吃力,拖拖拉拉的走在最后。
走在中间的周卫国问前面的柳昭:“你说的那个什么钟正凯的,会不会也跟着我们走到这里?”
柳昭语气不善地说:“就怕他不来。”
柳昭好像根本就不在乎“莲花胎”会被人夺走,也不在乎会暴露地下堡垒的位置,或许他有把握控制在自己手里。如果“钟正凯”真的是为了“莲花胎”的一半而来,那我们找到“莲花胎”的那一刻就会是他发动袭击的那一刻。正所谓图穷匕首见。也许柳昭打算将计就计打他一个伏击。
“钟正凯”会一个人来吗?也许,会有自己的同伙跟着。
原始森林里的战斗,人力并不是唯一决定因素,复杂的地形和稠密的森林都会左右胜负。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如果没有诱饵,“钟正凯”也许永远都会蛰伏,而不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