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昔娇,一面冷笑道,“她身为夏府大丫头都这般没有规矩,还怎么教导底下的人?”又指桑骂愧说,“只怕要上梁不正下梁歪。”
“是昔娇管教无方。”顾昔娇欠身作礼,撇见夏子卿要帮自己说话便用眼神示意他不必。
且她与他这四目相接犹如眉目传情,更叫蓝晓晓如心上被扎了刺一般疼,即刻拿话损她:“二夫人连自己的丫头都管教不好又如何能持家,再者方才又承认了打我一事。如今就请侯爷及太太裁夺该怎么处置吧。”讫语又走近夏子卿身边两步,轻声细语道,“我倒不是为的什么,也是一心为夏府着想,既然我如今是夏府的女儿,自然应该尽这份心,还请侯爷细想想我这番话中的道理。”
夏子卿嘴角微扯,当即对蓝晓晓作了一揖,说:“多谢妹妹这片心了,倒叫我自愧不如。”
蓝晓晓的身子一怔,甚有些无措,再往李氏脸上打望一眼更觉心有不平。
李氏才不管蓝晓晓是何心情,不过是借她之手打击顾昔娇,且方才彩君的一番辩驳更是妙,自然要拿住这个把柄不放,沉着声音道:“我以为这事虽小却不容忽视......”
话才开始就被夏子卿打断,说:“丫头护主心切可以理解,我倒以为不是什么大事,母亲要责罚彩君亦是无话可说,但这持家之位不能改,一来这是老太太的意思,二来姐姐以为府上也只有昔娇能担当,再到哪里去挑出适合的人来,怕是不能够。”
“王妍清亦是你妻,我倒以为交她手上没有什么不妥的,况且你早先亦觉得她周全,她顾昔娇未来之前不都是她在操心嘛。”李氏口气强硬,即刻派人去唤王妍清过来。
要说王妍清最是高兴不过,但她如今哪里横的起来,即便是想当家也不敢,特别是夏子卿那双眸子似要刮掉她一层皮,只得说:“我......我到底身上不大好,这两日又连着酸痛,怕是......有心无力。”
李氏竟不知王妍清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明眼里捧她竟给自己添堵,却还是不肯让步:“我就不信诺大一个夏府竟还寻不出一个正经的人来,非依靠着她不成。”
顾昔娇既不争辩也不言说两句好话,只静立一处。
蓝晓晓摸不透顾昔娇的性子,只以为她是理亏,又在李氏耳边煽风点火:“她这样假公济私随意打人如何服众,且她往后在用当家里身份恐喝我,又如何能安心。”
“外头别院甚是周全,你若当真惶恐就搬过去住,如此就不必怕了。”夏子卿冷言冷语,再没往日情份。
蓝晓晓心寒到双眸通红,盯着夏子卿问:“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你明明知道我的苦楚,我的身不由己,我对你的情义,却这样对我,依旧信她这副伪善的脸孔!”
“你敢说你没有动过她一点?”夏子卿相信顾昔娇的为人,从来都只有旁人惹她,她绝不会先给人难堪。
“是她进我的院子调侃我,对我出言不逊,且无缘无故打我!”蓝晓晓只觉着自己无辜可怜。
“我不与你争辩,我自然是信她,不会信你。”夏子卿再次表白自己立场。
这让蓝晓晓怒火中烧且觉着尊严扫地,愠恼道:“你是盲听盲从,错信了她!”
夏子卿再不愿理会她,只对屋里众人吩咐:“都先退出去,我有要紧话同母亲说。”
李氏从未见过夏子卿当着自己的面动过这样大的气,因此也示意屋里人都顺他的意先退下。
蓝晓晓很是不甘心,出去后就要对顾昔娇扇一记耳光,却被她握住手腕,虽是细声柔语却带着强势:“你也该闹够了,信不信就算我此刻再扇你一耳光也不能叫侯爷怜惜你。”
王妍清如今已不再对蓝晓晓抱有一点希望,自然也不会上前劝服她消停些,只与她俩擦肩而过,慢悠悠回去自己院子。
“你等着,我一定会加倍奉还,从此大家都别想过好日子!”蓝晓晓不吃眼前亏,挣脱掉顾昔娇的束缚便大步离了。
顾昔娇倒不在意蓝晓晓,只关心夏子卿会对李氏说什么。
李氏见没了外人便对夏子卿教训起来:“你如今在作甚,宠得她无法无天,即便是无缘无故动手打人都帮着她,成何体统。”
“她为人如何,我不信母亲不知道,助着外人无非就是瞧着她不顺眼罢了。”夏子卿无所顾及脱口而出,让李氏更是羞恼,怒斥他,“你这是在对母亲说话的态度?”
“我只是说出事实。”夏子卿早前以为劝着些李氏有效,但如今看来怕是不能的,因此不如与她说几句心里话来个了断,一本正经道,“母亲若是不喜欢她,就同姐姐及父亲去商议替儿子休了她,从此她不与夏府相干,子嗣一事也不必她来承担。”
“好呀,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说当娘的拆散你们一对有情人。”李氏喜闻乐见,虽然她知道这话是夏子卿在激恼自己,却也是她心中所想,又言,“我此刻就与你父亲一同进宫,我们府上事奉不起这样的主子。”
夏子卿并不怕,只说:“若是父亲,姐姐同意休妻,我自然无话可说,从此只听母亲的。但若是不能,从此就不提休妻一事,也不能再拿子嗣一事恼她,更说不得持家之位移主这样的话。”
李氏微挑了挑眉,笑言:“这一次就由母亲作主替你选一位好生养的吧。”讫语就吩咐婆子替她梳妆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