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淡淡的嗓音传入我耳腔,我一惊手一抖,团子忙推开我就滚了出去,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气吐气。
看了一眼脸都憋成绛紫的团子,我难得对他没什么愧疚心,若不是他,我们也不会被父君发现。
我一手拾起地上的团子,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入直面我父君。
他掀了掀眼帘把我一瞥,继而专注的先给洪荒擦洗嘴角,再把散开的被角掖了掖。一番忙碌后,这才有空料理我们。
我父君没怎么搭理我,挑眉看着还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团子。“我听说成玉的法会在九重天堪称一绝。”
敏锐如我,聪明如我。看我父君这样子,我就知道他又要诱导团子干些缺德的事。
做贼心虚的团子,理应看到我父君会发怵,何况前日子里我父君还把他曾爷爷给揍了。哪知他跟没了魂似的在屋子瞎转悠,红着俏脸陶醉的念叨着。“好香啊!好香啊······”
我动了动鼻尖,这味道与我而言并不陌生。那日洪荒羽归碧海苍灵弥漫着浓郁的异香,今日已经淡了不少了。
团子没理会我父君,吸着他不算灵敏的鼻子兜兜转转好多路,总算趴到香气源头。
他趴在床头看着洪荒大喜,失神道。“我伯娘好漂亮。”
团子倒非献媚,是真真的大实话,是个单纯的娃娃对美好事物的喜欢。
四海八荒皆传,我姑婆和我娘亲是第一第二绝色。可是与美得惊心动魄的洪荒一比,瞬间黯淡大半。
我父君极有耐心,愣让傻团子欣赏了好半天。然后再让他羞红着脸,扭扭捏捏的问道。“东华哥哥,她就是我伯娘?”
我父君点了点头,然后默默静等着团子的下文。
团子就是团子,不管是否是坑就往里跳。“我家伯娘真漂亮,怪不得我大伯喜欢她,你能给我说说嘛!”
我知道团子这是在找谈资,好在成玉面前得瑟一番。
挖坑的父君自然得把已跳坑的团子埋了,他从袖中摸出一幅画然后递给团子。“这是你大伯年少时给你伯娘绘的丹青。”
团子惊喜的将画纳入己怀,再迫不及待的展开。
我只瞄了一眼,就知团子上当,我父君又没道德忽悠智商不大好的团子。
我回来不久,父君闲暇之时,曾为我做过一幅画。与这风格差不哪去,每笔之间全是细腻温馨。
若真有什么差,顶多画上的洪荒比我稍长些,也就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郁郁葱葱像刚长出的花苞苞。
接下来,父君当真应了团子的要求,指着画上的洪荒和躺在床上的洪荒,生动形象的将团子他大伯,与未来伯娘的风月往事一股脑的全倒来。
我想着即使我父君满口胡诌,也该有些是真的。
例如洪荒自小承袭母神门下,在母神归去后,又交于年长的墨渊照养。
可谓是别样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团子听得极为感动,包着两汪泪儿说是很为他大伯开心,苦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把心爱的人等回来了。
还许诺要给他大伯备份成婚礼,祝福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更要祈祷他们可以天荒地老,相守永生永世。
这下,团子算是掉坑里出不来了。我父君抓准时机,怀着鬼胎提点他。“我近日听到不少非议,说是墨渊娶洪荒是被我逼的,还扯上我和你凤九姐姐。我看是要择个机会告于天下,免得这对新人因一些没趣味的口水搅得心烦意乱。”
团子的智商一直不是很稳定,时蠢时巧。而他的巧总是不合时宜,就是现在不大好的点上,他灵光一闪,愤怒的挥舞着两小拳。“我立马同成玉开场法会,好好宣扬我大伯与大伯娘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团子说做就做,像个旋风似的冲出去,浑身上下散发着斗士的气息。
不知为何,我站在这觉得分外尴尬,像是个外人。前脚刚要迈出去,听得我父君淡淡嗓音满是柔情。“我听说你近日在研究怎么照顾妹妹,挺好的,嗯,不如再研习一下如何照顾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