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十六位师兄宿进长留绝情殿,与往昔无二,白天夜里,十六人轮流跟在汤圆左右。晚上,神出鬼没。
他们不寻常的举动,灵敏的我也闻到诡谲的味道。
我几次坦诚相问,他们的嘴都被缝上线似的,一声不出。
未有几日,汤圆终于爆发,瞪着两眼质问他们如此粘人的原因。
被大师兄以一句‘按天帝天君礼仪如是’给搪塞过去,汤圆无可奈何,老成的摇头长叹。“天帝难为!”
最不安稳不是他们这群,是得知真相,日日夜夜忐忑难安团子。
他见从我和众师兄这,打不通回去的路,只能一鼓作气,大着胆子去怂恿汤圆。
可惜,被机敏的白子画送出绝情殿,分了一个看海的职责。
从此,只能与绝情殿遥遥相望,哭天抹泪喊圆子姐姐。
日子一天天在过去,师兄们依旧鬼祟,爱美的杀阡陌,和以丑为俊的燕池悟争辩的越频繁,以致每日必得大大出手一回。
被隔绝在外的团子开启了另一番新生活,居然在长留各殿当起夫子,时而讲读佛经,时而教习道经,偶尔会讲讲四海八荒的历史,俨然是一派宗师典范。
一切都逐渐进入正轨,汤圆因顾念白子画的身体,又因众师兄的到来,渐渐将长留视作昆仑,任性的撒泼打滚,恍惚间,还真与往年无二。
那日上午,落十一携着两师妹上了绝情殿,各个欢天喜地,脸上的笑怎么也收不住。
我一观,今日这局面有点正经,白子画和笙箫默居高位,大师兄端坐下首,众师兄一字排开站在后方。汤圆拉着我观察,他三人带来一口箱子。
落十一三先朝师兄们弯腰作揖,侧身将大箱子完全展露在众人眼前,笑眯眯道。“家师一点心意,送予白挚师妹耍玩的。”
我眉心一跳,摩严转性了,还是想通了。热情的,意思是接受汤圆。斜眼一看,见白子画和笙箫默面露欣慰。
白子画不语,笙箫默先开了口。“十一,辛苦了。”轻拍着十一的右肩,言语中流露出一个长辈对晚辈应有的关切。
落十一谦虚一笑,道。“十一没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这边白子画也开了口,他望着落十一,面上感激的非常明显。“十一,我对你始终有愧。来日,若有他求,尽管向我提。”
我懂了,不禁多看了落十一两眼。看来,其中僵死的关节是由落十一活络通的,若没他冒死在摩严面前的周旋劝慰,摩严哪会暖化。
落十一失落微笑,躬身致谢。完了以后,朝白挚递来一奇形怪状的盒子,他的笑容越发古怪。“师妹,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定要好生收着。”
我观他不大舍得给白挚,眼眶里藏着两汪泪打转。
汤圆也越发好奇,挑开盒盖。
里面滚着一条肥嘟嘟的菜青虫,我将盒子的下面奇怪四犄角一联想,竟是一菜虫的床榻。
我和汤圆同样怔了片刻,汤圆看着手里虫子都快哭出来,道。“我不是蚕娃娃。”
汤圆将它错认成桑蚕,不大想养。
这时大师兄声音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小小,把这虫子好生养着,我每日都会检查。”
小小是一众师兄给汤圆的称呼,师妹已有十七,只能喊小小,众师兄的想法很直接。
汤圆收回瘪气的两嘴,心不甘也得十分情愿的将菜青虫搂在怀里。谁叫,师兄们能带她回家呢!
尔后,另两徒弟接连掏出礼物,以示友好和谐。
三方热情的寒暄过后,临走之际,落十一别有深意的看着白子画,沉吟道。“师父常年孤仃居在贪婪殿,两位师叔多去走动,他老人家面上不说,心里其实很开心的。”
这话听来就另有含义,我当即就对大师兄道。“长留三殿各有特色,不知大师兄可否愿意与我去见识一番。”
大师兄欣然应允,端庄大气陪我去礼尚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