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总盯着那株海棠看,他是在睹物思人么,还是说他是在欣赏,在他眼里其实那株掉叶子的树很美?哦,植物的思维好难懂。她无奈地收回目光,推开门,拎着自行车进入店内。
自行车在门上磕了几下,可这么大的动静他居然都没有发现她。她伸手到他眼前打了个响指,他才反应过来,“回来了?”
安知初“嗯”一声,问:“怎么是你在这,没课啊?”
“大四,课少。再说现在都放假了。”
安知初鼓了鼓腮帮子点点头,推着车往后院走,就听殷绛问:“最近附近在修路,马上要修到咱们门外这条路了,你听说了没有?”
何止听说,Y大西门那边已经开始修了,整天叮叮咣咣的吵死人,安知初对此怨念颇为深重。
说到修路,她想起前些天晚上和室友们一起去校园西门外的小吃街闲逛。逛完街回来的路上,等交通灯的时候,她们听见了旁边一个工人打扮的人在讲电话。
那工人很着急地说修路的什么材料不够了,要求对方立即补上一批,一定要快,哪怕是质量最差的料也可以。
安知初当时就呵呵了,马路隔三差五的就翻修,要不是因为偷工减料豆腐渣工程,马路的翻修周期哪能这么短。
那名工人的话是她和几个室友一起听见的,走远以后,花薇薇气愤地骂了好半天,江姐就在一旁劝她说类似的事情多得是,不用在意,忘了就好。
听了江姐的话,耿直少女花薇薇更加义愤填膺,还跟江姐生起气来,说要是人人都不管不在意,那这社会就没好了。
然而,不管再怎么生气,她们几个不敢惹事的学生狗也改变不了什么,顶多也就是吐个槽嘲讽几句。
“修路?我知道啊,怎么了?”安知初问道。
殷绛又向那株海棠望了望,蹙眉担忧地说:“这条马路要扩宽,听说店门外这两棵树碍事了,可能要处理掉。”
安知初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他说的问题,“碍事了就往里挪点,不占他们的马路就行了呗。挪两棵树对师父来说不是小菜一碟嘛,挪完我再把别人对这两棵树位置的记忆改了。问题轻松解决,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不是担心……”
“那是什么?”
殷绛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心思重重地轻叹着说:“没什么。”他的目光没有再次移向海棠树,而是望向安知初。
四目相对,她莫名地觉得他的眼神深且沉,仿佛包含着浓重的心事和无法诉说的话,然而她却不能解读出那些无声话语的含义。
只片刻,他却阖眸,阻断了眼中的深意,再睁眼又是一片暖融平和的的盎然春意。
“快去停车吧。”见她怔忡,他提醒道。
“哦。”安知初迷茫脸,到后院停车去了。
车子停好,手机短促地震了一下,她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短信的内容有点奇异:“我在你家门口,抬头看。”
这条消息仔细想其实很诡异。首先,冷不丁收到来自陌生人的“我在你家门口”就已经挺惊悚了,这就像恐怖小说电影常用桥段:未知的物或人盯上倒霉主角,时不时地传来“你逃不掉的,我就在你身边”的问候,直到最后倒霉主角被逼得崩溃。
比“我在你家门口”更惊悚的,是那句“抬头看”。如果自己在别人家门口,正常人的表述应该是“给我开门”;如果站在了开门后一眼看不到的地方,可以说“往左看”、“往右看”;就算卡一跤趴地上起不来了,顶多也就是“低头看”。这“抬头看”算是怎么一回事?这人是飘着的?吊着的?吸在天花板上的?
虽然消息细思恐极,不过安知初本身就是妖怪,没什么好怕的,她甚至还有点好奇到门口抬头能看见什么。于是她大大咧咧地过去打开门,探出身子抬头向上看。
头顶是丹青阁的匾额。总不会是匾额成精了给她发信息吧?这时她又收到一条信息,信息只有一个字:树。
她又看树。树上明显没有藏人,莫非信息是叶子精发来的?或者是罗姹醒了给她发了个短信?然而显然她想多了,罗姹除了默默掉叶子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正琢磨着这是不是谁的恶作剧,斜上方传来一声阴森怪异的鸟鸣。循声望去,她总算知道给她发信息的是什么了。
海棠干枯的枝叶间,停着一只大猫头鹰。猫头鹰全身羽毛呈褐色,和树枝颜色近似,以至于她一眼扫过去没有发现它。
那猫头鹰的一爪上抓着只黑壳的智能手机,见她看向自己,它还举起爪子给她展示了一下那只手机,生怕她不知道信息是由它发来似的。
卧勒个擦,这什么鬼!
安知初惊了。一只鸟站在树上用鸟爪子打字,这操作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