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云桦坐在马背上,冷眼看着君非墨一身的狼狈,却依然不减的风华,拳头握得嘎吱嘎吱响,厉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那么高掉下去,明明身受重伤,你都不死,为什么?对了,你的那个姘——头呢?死了么?”
君非墨绝美的眼眸如一座雪山,淡淡的扫向君云桦,冷若冰霜的说道,“记得本王跳下悬崖的时候就说过,要太子殿下保佑本王不死,想不到太子殿下文韬武略不怎么样,这点还是可以的!”
一句话,让太子堵得心口发慌,现在他必须杀掉君非墨,否则后患无穷。别说他的狠戾,就是他下面的四个堂主,个个都是狠角色,而无名镇的白虎堂已经全部出动,现在就在身后,对他紧追不舍。
而他要抓紧时机,否则今日君非墨不死,他也难逃!举手,身后一排侍卫手举弓箭,排成一排,皆对准君非墨。
“哼哼!”君非墨冷哼,嘲讽的看向太子君云桦,说道,“太子殿下真的就只有这点本事?啧啧,将来这天朝落在你手中,岌岌可危啊!”
“君非墨,你少在这妖言惑众,将来本殿下登上皇位,那是众望所归,而你,可惜,不能看到那一天了!”说完,狠戾的高呼一声,“放箭!”
几十只利箭射向君非墨,君非墨利落的躲开,运气把它们收集在一起,抛了回去,却准确无误的刺中了他们的心脏,他必须采取主动袭击,飞身朝君云桦跃去,手中匕首直直的刺向他的心脏处,
君云桦拔剑挡住,匕首刺在剑身,发出刺耳的响声。
赵名城也加入战斗,二对一,一时半会,两方都讨不了好。
刀光剑影,两人长剑,君非墨却只有一把匕首。
受伤后的君非墨还有这么强的战斗力,赵名城和君云桦都忍不住心惊,在一招后,退了回去。
君非墨站定身子,伤口已经裂开,却强忍住,“太子殿下,如果我是你,会立即回京城,看好自己的地盘,不然老七可捡了个大便宜!”君非墨说着,见太子殿下焦急,心头冷哼。
如果不是藏宝图还有三分之一在皇后手里,他势必会亲手了结了他,哪里还会和他多费唇舌。
“哼,老四啊,你自己愚蠢也就罢了,别以为所有人和你一样愚笨!”太子说完,得意一笑,“本来还以为要费些功夫才能找到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转身看向身后的侍卫,“尔等听着,谁要是斩杀了四王爷,本殿下重重有赏!”
君云桦话刚落,十个跟着他的黑衣男人从空中飘落,每一个人手中都是自己拿手的武器。
“一起上吧!”
君非墨说完,回头看向树林,看着眼泪直流的沐飞烟,心口微暖。这一生没有白来尘世一朝,起码有一个女人会为他哭!
值了!
十个黑衣人相视一眼,都把自己最强的技艺使了出来,齐齐杀向君非墨。
以一敌十。
厮杀过程中,君非墨夺过一人手中的剑,使出一招万箭穿心,三人来不及躲开,连哼一声都来不及,便倒地不起。
其余七人更是不敢大意,四人攻君非墨上身,三人攻君非墨下盘。
一剑从君非墨的小腿上划过,带起血,飞溅在半空。
“君非墨……”
沐飞烟无声的呜咽,恨不得自己更替他挡下这一剑,不为情,也不是为爱,只为在最危急的时候,他还顾着她的安危。
眼睁睁的看着第二剑刺在君非墨的胸口,沐飞烟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眼看第三剑就要刺入君非墨的眼睛,沐飞烟绝望的闭上眼眸,任由泪水无声滑落。
“啊……”惨叫声四起。
沐飞烟闻声咻地睁开眼睛,却看见一袭黑衣的君一落在君非墨身边,一手把他拽到身后,手中的剑利落准确的刺向黑衣人,太子身后的侍卫一个个倒下,那是一群蒙住脸的黑衣人,领头的是一个脸上布满丑陋疤痕的女人。
每每一出手,便有人倒在地上,打滚,哀嚎。
太子一时间不能接受这样巨大的逆转,明明就要把君非墨杀了,却半路杀出这样一群黑衣人,每一个武艺都不差。
“太子,我们赶紧走吧!”赵名城杀到君云桦身边,把他护在身后,沉声说道。
君云桦冷哼的一声,翻身上马,十指握住马缰绳,用力一夹马腹,马儿飞一般的窜了出去,丢下为他厮杀的侍卫。
赵名城也渐渐落了下风,被人擒住。
“属下来迟,望主子降罪!”
君非墨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
看着死了一地的人,君非墨忽然笑着扭头看向沐飞烟,君一顺着君非墨的目光看去,只见沐飞烟双眼红肿,顿时有些明白她为什么会在那么高的树梢上,还哭的那么难看。
尽管浑身的力气已经被抽光,君非墨还是强忍着说道,“红云,去把沐姑娘救下来。”
红云应了一声,飞身上了树,也不解开沐飞烟的穴道,把她架在腋下,落在君非墨面前。
君非墨在君一的搀扶下走到沐飞烟身边,运气给她解开穴道。
“啪!”
在沐飞烟穴道被解开的那一瞬间,扬手便给了君非墨一巴掌,在所有人错愕中怒气冲冲嘶哑着嗓子说道,“凭什么,凭什么,你凭什么!君非墨,我恨你!”
明明同生共死过,为什么最后要把她推开。
君非墨被打得头晕眼花,伸出手摸上被打肿的脸庞,“出气了吗?”
是他不对,这一巴掌他应该挨。
沐飞烟恼火,她气的半死,担忧的半死,这一巴掌打出去,原以为君非墨会气急败坏,偏偏他根本毫不在意,就像打在棉花里一般,出气了吗,她的气哪能轻而易举就出了。
发红的眼瞪了君非墨一眼,转身朝君一他们来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着。
君一把君非墨交给边上的侍卫,走到沐飞烟身边说道,“沐姑娘,我们的马车马上就到了,不如!”
君一对沐飞烟的赌气有些不解,胆子够大,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抬手就给主子一巴掌,最主要的还是主子的态度,不恼不怒,还陪着问,出气了吗?
这一天一夜,她和主子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不用!”
沐飞烟很有骨气的吼了一声。
有谁知道,她眼睁睁的看着君非墨被刺杀,却无能为力,甚至不能开口喊一声小心,谁又能懂她那时候的绝望,如果君非墨死了,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沐飞烟在前面走,君非墨斜靠在马车里,任由君一为他包扎,不言不语,谁也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君一!”
“属下在!”
君非墨抚摸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思虑了一会后才说道,“传令下去,明日回京!”
君一替君非墨包扎伤口的手一顿,有些担忧的说道,“可是,主子,你的伤?”
“死不了!”君非墨云淡风轻的说着,看着昂首挺胸,不肯上马车倔强的走在道路上的沐飞烟,平静无波的眼眸里染上笑意,垂眸时笑意隐去。
太子,皇后,这次出手报复,就算不能把他们连根拔起,也会让他们脱一层皮。
看着无名镇的镇们,沐飞烟顿时有些开心,她想回家,好想,好想。
回头看了一眼斜靠在马车里的君非墨,沐飞烟咬着嘴唇上前几步,“君非墨,我想回家去看看!”
“去吧,好好休息,明日不用来第一庄了!”君非墨说完,深深的看了沐飞烟一眼,有许多话,他现在不能说,也说不得。
“嗯!”沐飞烟应了一声,迈步朝家里走去。
“主子……”君一看着沐飞烟的背影,继续说道,“要带沐姑娘一起回京吗?”
“不用,明日我离开后,派人送些银子给她,算是……”君非墨说着,语气一顿,算是什么呢。
救命之恩,还是别的什么,他一时之间还找不到答案。
君非墨忽然想起沐飞烟的相公赵聪明来,随即问道,“派人去边疆寻赵聪明了吗?”
“已经派去了!”
“嗯!”君非墨淡淡的应了一声,闭上眼眸,疲惫的睡去。
沐飞烟来到家门口的时候,只见家门紧闭,顾不得别人的目光,上前用力敲门。
没人开门?
二楼,宝儿躲在被窝里,哭得眼睛肿成一条缝,无论玉卉和秦奶奶怎么劝,也不肯出来,不言不语,也不吃东西,除了默默的流泪,还是流泪。
“宝儿,宝儿,你快出来吧,姐姐陪你再去第一庄看看,说不定姨就在第一庄,可能昨天那个人是骗我们的呢!”玉卉在一边苦苦相劝,心急上火,嘴上都起了泡。
宝儿闻言,只是看了玉卉一眼,又钻进被窝里,默默的哭泣。
娘亲不会回来了,娘亲这次是真的丢下他了。
秦奶奶坐在一边,也是不停的抹泪,三个人从昨天午饭后就没吃一粒米,喝一口水,宝儿哭,她们也担心。
现在天都快黑了,秦奶奶想上前劝说几句,却找不到话,只得叹口气,坐在凳子上,陪着宝儿一起哭。
砰砰砰的声音传来,玉卉听见了,无奈的看了看宝儿和秦奶奶,站起身,“宝儿,奶奶,我下去看看是谁!”
“嗯!”秦奶奶点点头,身子却一点也不想动。
玉卉咚咚咚的下了楼,走到店面那里,隔着门板问,“谁啊!”
沐飞烟一听,喜上眉梢,应声道,“玉卉,是我!”
姨?是姨回来了,玉卉颤抖着手,开了好几次才把门打开,看着一身破烂的沐飞烟,不顾一切的扑进她怀中,从昨天便极力忍住的眼泪终于落下,哭泣道,“姨,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沐飞烟抱紧玉卉,眼眶发涩,感慨的说道,“回来,终于回来了!”
从沐飞烟怀中轻轻的挣开,玉卉胡乱的抹抹眼泪,拉着沐飞烟进屋,随手关上门,说道,“姨,你快去看看宝儿吧,我们昨天去第一庄找你,可是那看门的却说你已经不在那上工,也不知道你去哪了,宝儿从那时候开始,就没在说一句话,回到家也不肯吃饭,躲在被窝里一直哭,一直哭!”
沐飞烟一听,心下着急,急急忙忙的朝楼上跑去,“宝儿!”
宝儿躲在被窝里,似乎听见了娘亲的声音,平时有神的眼睛肿成一条缝,想努力的睁开,可任凭他如何努力,也睁不开。
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由于太急,从床上咚的一声掉在楼板上,顾不得疼,顾不得穿鞋子,光着脚丫子就朝门口跑去。
站在楼梯口,看着心急火燎跑来的沐飞烟,宝儿站在原地,不在往前一步,眼泪一直不停的流,伸出手慌乱的想要抹去,却越抹越多,越抹眼泪流的越凶。
“宝儿!”沐飞烟站在楼梯口,不上去,看着哭的眼睛肿起,身上就穿了单衣,连鞋子都没有穿,光着脚丫子的宝儿。一字一句慎重其事的说道,“宝儿,娘亲回来了!”
在每一次面临死亡的时候,她就会想起,家里还有一个孩子在等她,一个劲的告诉自己,不能死,死了宝儿怎么办。
抬腿想走上去,把宝儿紧紧的抱在怀中,宝儿却率先开口,“娘亲,你不要动,让宝儿走!”
宝儿说完,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下楼梯,在距离三步的时候,站在楼梯上,伸出手摸向沐飞烟的脸,轻轻的触碰一下,“娘亲,宝儿没有做梦,娘亲真的回来了,对吗?”
“对!”
宝儿又往下走一步,要抬起头,才能看的见沐飞烟的脸,问道,“娘亲,不会丢下宝儿,对吗?”
“对,娘亲不会丢下宝儿,永远不会!”
宝儿闻言走下最后一步,紧紧的抱住沐飞烟的腰,闻着沐飞烟身上的血腥味,心中很难过,很难过,“娘亲,你受伤了,对吗?”
这一刻,沐飞烟不想隐瞒宝儿,伸出手,紧紧的抱住宝儿,“是,前晚,娘亲被坏人掳走,几乎丧命,可是,在每一次危急的时候,让娘亲能够坚持下去的力量就是你!”说完,蹲下身,轻轻的吻吻宝儿哭肿的眼睛,继续说道,“娘亲那时候就在想,如果我死了,我的宝儿怎么办,会不会哭的好伤心,好难过,宝儿是娘亲的宝贝,娘亲那舍得宝儿哭,娘亲希望宝儿在娘亲出门回来后,是笑嘻嘻的扑进娘亲的怀中,甜腻腻的笑着!”
“娘亲,宝儿是不是让你失望了!”说完垂头丧气的低下头,眼眸里闪过慌乱。
沐飞烟摇摇头,“宝儿没有让娘亲失望,真的!”
宝儿闻言抬起头,疑惑的问,“真的吗?”
“真的,娘亲说过,不会再骗宝儿!”沐飞烟说完,听见一阵咕咕咕咕的声音传来,看看宝儿,又看看自己。可怜兮兮的说道,“宝儿,娘亲肚子好饿!家里有什么吃的吗?”
宝儿看看沐飞烟,又看看玉卉,摇摇头。
“没事,我们可以去外面吃,只是娘亲浑身都好脏,不知道宝儿能不能烧点热水给娘亲洗洗!”
“能!”宝儿应了一声,光着脚丫子就想朝厨房跑去。
沐飞烟拉住他,用眼睛示意宝儿,“把鞋子穿上!”
“嗯!”宝儿用力的点点头,接过秦奶奶递过来的鞋子,歉意万分的说道,“谢谢秦奶奶,宝儿让你和玉卉姐姐担心了!”
“傻孩子!快去帮你娘亲烧水,奶奶去拿衣服。”秦奶奶摸摸宝儿的头,又走回楼上,拿了一套崭新的衣裳。
厨房里,宝儿用力的烧火,玉卉把三口锅洗干净,倒上水,盖上锅盖。
秦奶奶把手中的衣裳放到沐飞烟手里,挨着沐飞烟坐下,微微的叹息,半响后才说道,“飞烟,我们离开这里吧!”
“去哪?”
秦奶奶看了看沐飞烟,继续说道,“去哪都好,我只想大家都好好的,平平安安的,不要再像这两天,提心吊胆,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沐飞烟伸出手,握住秦奶奶冰冷的手,说道,“好,等我从第一庄把汤圆接出来,我们就离开,把这的房子卖了,找个地方买几亩地,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秦奶奶有些感动,她没有想到沐飞烟会轻而易举的答应,感慨的说道,“飞烟,如果你不想离开,我们就不离开吧!”
“秦姨,我们会离开,但是要等几天,汤圆伤的很重,不能轻易移动,等她伤好些了,在离开也来得及!”
“好好,听你的!”秦奶奶很是开心,忽然站起身,说道,“飞烟,你先去清洗身子,家里面没什么好吃的,我去外面买几个菜回来,晚上就不必出去吃了!”
沐飞烟一听,立即赞同道,“还是秦姨想得周到!”
秦奶奶提着篮子去买晚上的菜食,宝儿和玉卉已经把热水烧好,两人把热水倒在桶子里,提去洗澡的小屋子里。
沐飞烟走进小屋子,动了几下,怕扯动手臂上的伤口,对玉卉说道,“玉卉,帮我一下!”
玉卉点点头,帮沐飞烟把衣裳脱下,看着她手臂上已经开始结痂的伤疤,不禁问道,“姨,你这伤什么时候伤的!”
“前天晚上,怎么了?”
“姨,你不要怪卉儿多嘴,你的伤好得太快了,像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般!”玉卉越说越小声,生怕沐飞烟误会了她的意思。
“的确是,君非墨说好像吃了一颗灵草,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晕过去了!”沐飞烟说完,舀起水倒在身上。
君,国姓。
玉卉闻言大吃一惊,看向沐飞烟,说道,“姨,我给你把把脉吧!”
“你懂医?”沐飞烟虽然疑惑,但是还是把手递给玉卉。
玉卉仔细的替沐飞烟把脉,生怕自己把错,又换了另外一只手,沐飞烟见玉卉神色凝重,不禁问道,“卉儿,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
玉卉摇摇头说道,“姨,你不禁没病,反而有了内力,任督二脉已经被打通!”
“卉儿,你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怪沐飞烟惊讶,她是穿越而来,看见君非墨和君一能够飞檐走壁,她很是羡慕,可是她没有内力,更不会轻功。
“也就是说,姨如果潜心修炼,将来也是可以成为一个一等一的高手!”玉卉说着,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我,一等一高手,卉儿别开我玩笑了!”沐飞烟说着,摇摇头,开始洗澡,玉卉只是抿着唇,不语。
饭桌上,
三个荤菜,一个蔬菜,还有一大碗米饭。
宝儿一个劲的替沐飞烟夹菜,然后用力吃,一天没有吃东西,他很饿,所以吃的有些急,有些难看,沐飞烟却只是笑着把他嘴角的饭粒拭去。
一顿饭吃的无比温馨。
饭后,收拾好桌子,玉卉却说她有东西要给沐飞烟,让沐飞烟等她一会,让后咚咚咚的跑上楼,一会又拿了一个盒子下来,坐到凳子上,看看沐飞烟,又看看宝儿,才慎重其事的打开。
一本沾着血迹的书出现在沐飞烟面前。
“姨,这是一套武功心法和招式,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当初为了它,我们赵家满门灭亡,只剩下我一个,我原本想着,努力练习,将来好去报仇,可是……”玉卉说着,想起往事,不禁怆然泪下。
沐飞烟拍着玉卉的手背,安慰道,“卉儿,报仇的事不急,在报仇之前,你必须先把武功学好,还有这个东西,既然是你家的传家之宝,你就应该收好它,不应该随便拿出来!”说完把那本武功秘籍包好,推回玉卉手边。
“姨,我今天会把这秘籍拿出来,就没有想过要收起来,我想,以后让你和宝儿一起练习,你们不必跟我一起报仇,只求,你们能将来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自保!”玉卉说得诚恳。
报仇,是她一个人的事,她不会把沐飞烟和宝儿牵扯进其中。
沐飞烟摇摇头,“卉儿,我不能学着秘籍上的武艺,如果将来你要去报仇,只要我能帮到你,我便会出手,不为别的,只为你喊我一声姨,在一个,你和宝儿是结拜姐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套武艺,让宝儿跟你一起学,将来,让他陪着你,一起去报仇!”
玉卉闻言却蹭的站了起来,“姨,我不答应!”
“为什么?”沐飞烟问。
“我不会让宝儿跟着我去冒险的,绝对不会!”玉卉说完,发现自己有些过激了,脸色酡红的坐下,才继续说道,“姨,是我鲁莽了!”
沐飞烟笑着摇摇头,“把东西收拾好,洗洗睡吧!”
床上
宝儿紧紧的抱住沐飞烟,闻着她身上的香气,眼皮都已经睁不开,就是不肯安然入睡。
“宝儿……”沐飞烟其实也很困,但是宝儿没睡,她也睡不坦实。
“嗯,娘亲!”宝儿嘶哑着迷迷糊糊的唤了一声,小手又抱紧一些。他其实在等,等沐飞烟先睡着,可是娘亲就是不睡,他就一直熬着。
“我们一起睡吧!”
“好!”
月光洒在窗外,星星点点。
屋子里,母子二人,头挨揍头,大手紧紧的握住小手,睡得香甜。
睡梦中,似乎梦见开心的事,两人抿嘴轻笑。
岁月静好!
第一庄
慕容白跪在地上,柳依云气的浑身都在颤抖,手中的鸡毛掸子抖了又抖,却没有打下去。
“娘,你要打就快点,别这样子吊着,儿子好歹是一庄之主,你多少给我点面子!”慕容白没好气的说道,心中真是百般滋味都有。
说到底他才是娘的亲生儿子吧,阿墨丢了,他被他娘瞪,那眼神恨不得剥掉他的皮,阿墨回来了,他娘就要罚他跪祖宗,阿墨要走,他娘留不住,就拿他出气,这鸡毛掸子都抖了半天了,还不落下,他还要去阿墨那呢!
“你气死人了,滚滚滚!”柳依云对慕容白,是下不了手的,头疼的让慕容白下去,走出屋子,对柳嬷嬷说道,“去厨房弄几样小菜,烫壶酒过来!”
“是!”
柳嬷嬷应了一声,快速的下去,没一会就提着食盒回来,把食盒递给柳依云,恭顺的退下,顺便关上了门。
柳依云走到里间,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下,只听得咔嚓一声,一道石门打开,柳依云顺着石阶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暗室处,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四肢被巨大的铁链套住,琵琶骨被穿透,见柳依云进来,顿时张嘴祈求,“依云,依云,我错了,我错了,求你放了我吧!”
柳依云不言不语,自顾自的打开食盒,拿出菜全部拌在一起,又把酒倒在上面,走到男人身边,“慕容冲,吃吧!”
说完一手揪住慕容冲的头发,把碟子塞到他嘴里,用力的往他嘴里塞。
“呜呜……”慕容冲用力的摇头,这样子的柳依云他害怕。
“慕容冲,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贱男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第一庄有密道,为什么不说!”柳依云几乎癫狂了,把碟子丢在地上摔成几片,捡起一片就往慕容冲腿间划去。
“啊……”慕容冲曾经不是英雄,也不是狗熊,还算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但是被柳依云关在这暗室里不见天日十几年,他所有的血性都在柳依云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下,消失殆尽。
“疼吗,疼吗,你也知道疼,你当初折磨姐姐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想想,她也是人,她也会疼。你在折磨阿墨和阿白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想想,他们也会疼!”柳依云又哭又笑,手却越发用力的在慕容冲腿间乱划。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依云,我那时候是被逼的,是被逼的啊,我没有办法,为了活着,我没有办法!”慕容冲又慌又惧,以往柳依云来的时候,只是用针刺他,今天却在他双腿间乱划,他好怕,她一不小心,把他的命根子划断了。
“闭嘴!”柳依云怒吼一声,抬起头看着慕容冲,“我当初瞎了眼,会嫁给你,瞎了眼,没看清楚你腌臜的心,慕容冲,你知道吗,阿白他知道你没死,甚至知道你就在第一庄,可他没有寻你,你那几个小妾生的孩子,见着我,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你那几个小妾,不是被我整死了,就是被我逼疯了!”
柳依云哈哈大笑起来,却满眼的沧桑。
一步一步朝暗室外走去,走到院子中时,抬头看着夜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姐姐啊,是依云错了,是依云错了啊。
“夫人!”风姨娘走到柳依云身边,把披风披在她身上,“地上凉,我扶起你来,琳儿亲自熬了汤,你过去喝一点吧!”说完用力把柳依云扶起来。
柳依云靠在风姨娘身上,疲惫的问,“琳儿今年十五了吧!”
“是啊!”风姨娘回答的小心翼翼。
“大姑娘了,你放心吧,我会给她找个好人家,嫁过去衣食无忧,婆家也不能薄待了她!”
风姨娘闻言面带喜色,立即感谢道。“谢谢夫人!”
“谢我做什么,是我让你们变成寡妇!没有了依靠。”柳依云说着,什么孩子见着她像老鼠见了猫,把小妾都逼疯了。
这些话,她也只是在慕容冲面前说说,对后院那几个姨娘和庶出的孩子,她那一个少花了心思。
“夫人何必说这些,如今你和庄主就是我们的依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更何况,那个人根本不值得我们爱他!”风姨娘说着,数不尽的苦涩,道不尽的凄苦。
“傻子啊,我们都是傻子!”柳依云说着,抬头看天,却发现,星星都在嘲笑她曾经的无知。
冷竹院
没有一丝丝血迹留下,空气里也没有留下丁点的血腥味。
君非墨斜靠在贵妃椅上,慕容白坐在椅子上,边上还有两个穿着青色锦袍的后生。
“慕容敬(慕容棱)见过四王爷!”
君非墨摆摆手说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礼了!坐吧!”
慕容敬和慕容棱闻言,略显青涩的脸上溢满笑意,扭头看向慕容白,见他点头,才安心的应了一声,坐到慕容白的下首。
别的人家,嫡庶相争很大,但是慕容家却从未有过这样子的明争暗斗,几个弟弟妹妹对慕容白,都佩服的紧,也喜欢跟在他身边,跟着学些东西。
“这次你们两个做得很好,值得表扬!”君非墨有些气虚的说完,君一立即递上参汤,喝了一口后继续说道,“我会和姨母说,把你们记到她的名下,找个时间,去老祖宗那磕几个头,把名字写到族谱上,将来也可以出去开府,虽然比不了第一庄,但是只要你们好好的帮着阿白,本王不会亏待了你们!”
慕容敬和慕容棱一听,顿时喜上眉梢,立即上前表忠心,“四王爷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辅佐大哥的!”
“嗯,你们先回去吧!”
“四王爷,我们告退!”慕容敬和慕容棱齐齐退下,到院子外的时候,两个人忍不住惊喜,
“我要回去告诉姨娘这个好消息!”慕容敬和慕容棱异口同声的说道。说完,两兄弟相视一笑。
“二哥慢走!”
“三弟慢走!”
慕容白见两个弟弟都出去了,才开口道,“阿墨,你明天真的要走吗,不再多留几天?”
“嗯!”
“那……”慕容白本想问问沐飞烟的事情,随即想到,自己对沐飞烟其实并没有多少喜爱,只觉得她很有才华,仅此而已。
“阿白,第一庄就交给你了!”君非墨说完,站起身,在君一的搀扶下,进了内室,躺在床上的时候,忽然对君一说道,“君一,待我们走后,你派人把那个丫鬟送去沐姑娘那,让君二留下来,等那个丫鬟康复了以后再回京,另外拿十万两银子装到锦盒里,一起送去!”
“主子,为什么你不亲自送去?”
君非墨闻言涩涩一笑,“她有相公的!”然后闭上眼眸养神,却不睡去。
君一了然,却也不敢多嘴,只得应声,把床幔放下,走了出去。
“君一!”慕容白在大厅里,不曾离去,见君一出来,立即上前询问。“你知道表哥这一天两夜里发生了什么吗?”
“不知道!”君一如实回答。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慕容白有点小失望,随即想到阿墨虽然走了,但是沐飞烟还留在无名镇,到时候,他可以去问她。
天才蒙蒙亮,第一庄的大门早已经打开,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门口,柳依云依依不舍的目送马车离去,转身便哭成了泪人。
几个姨娘和庶子女急忙劝说,倒是她的亲生儿子被挤到一边,玉扇轻摇,微微叹气。
日上三竿
沐飞烟和宝儿两个还睡得香甜,两个人头紧紧的靠在一起,打着呼噜。
秦奶奶和玉卉早已经起床,由于沐飞烟说要离开,秦奶奶也就不大量做糕点,带着玉卉去菜市场买了几样小菜,回到家随便做了几样点心。
“奶奶,你说要不要去喊姨和宝儿一声啊!”玉卉站在厨房的院子里,时不时抬头看向沐飞烟房间的窗户。
“不用,让他们睡吧,睡醒了自然会起床的!”秦奶奶乐呵呵的说着。
“嗯!”玉卉应了一声,便听见敲门声,“奶奶,我去开门!”
秦奶奶笑着点点头,把早上买的骨头丢到锅里熬煮。
玉卉打开门,只见一个男人和一辆马停在门口,不解的问道,“你们找谁?”
“请问沐飞烟沐姑娘是住这吗?小的是第一庄的,奉主子命,过来送东西!”男人客气的说道。
“是,你等等啊,我去喊我姨!”玉卉说完,砰地一声关了门,上了门阀,才转身去了屋子。
“谁啊!”秦奶奶站在厨房门口问。
“第一庄的,来找姨,说是奉命来送东西的!奶奶,我去喊姨起来!”玉卉询问的看着秦奶奶。
“去吧!”秦奶奶朝玉卉点点头,进了厨房,继续忙活。
玉卉走上楼,轻轻推开沐飞烟房门,只见沐飞烟斜靠在床头,竖起手指朝她嘘了一声,轻轻的把有些僵硬的手臂从宝儿的脖子下挪出,轻手轻脚的穿上衣服、鞋子,让玉卉随便帮她挽了个发髻,跟着玉卉下了楼。
“卉儿,你去让那个人等一会,我先去洗漱一下!”
“好!”玉卉应了一声,赶紧朝外面走去。
她们刚刚出屋子,宝儿咻地睁开眼睛,爬起床,自己动手把衣服穿上,在穿上裤子,鞋子,也小心翼翼的下了楼。
其实他早就醒了,只是想多和娘亲待一会,才故意不睁开眼睛,本来早就要尿尿了,他一直憋住。
厨房里,秦奶奶和飞烟说着话,扭头却见宝儿露出一个小脑袋,那双眼睛虽然睡了一个晚上,还是有些肿。
见沐飞烟和秦奶奶发现了他,笑眯眯的扑进沐飞烟怀中,甜腻腻的唤了一声,“娘亲!”
“宝儿,醒了!”沐飞烟爱怜的捏捏宝儿的鼻子,“有人找娘亲,自己洗漱,明白吗?”
“明白!”宝儿说完,露出白白的牙齿,朝沐飞烟灿烂一笑。
沐飞烟来到门外的时候,见到那马车和那个穿着第一庄衣裳的男人,不解的问道,“有事吗?”
君二从马车里露出披风包着的头,冲着沐飞烟眨了眨眼睛。
看着君二那调皮的眼神,沐飞烟失笑,“君二?你怎么来了?”
“主子叫我送汤圆和东西过来,你以后可以不用去第一庄了,主子他已经回京城了!”君二有些嘶哑的说道。
君非墨走了,回京城了。连跟她告别都不曾,不过想想也对,她算什么,只是一个厨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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