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来得早,祝卿安的台子都来不及搭,只匆匆搬了个屏风,完全没了上次的仙风道骨。
“何时。”屏风后的祝卿安语气平淡,实则手忙脚乱。
快快快!画纸铺开,她要开始赶另一个急单啦。
“无忧娘子到叫我好等。”过了一天一夜,林清瑶似乎也有些变化。
她端坐在堂下,明明是炎炎夏日,却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祝卿安瞥了眼屏风外的人影,低头作画,沉默不语。
林清瑶应该是起了疑,在这儿点她呢。
林清瑶等了许久,也不见她说话,心中恨得牙痒痒。
今日这是个真大师便作罢,倘若是个假的,等在樊楼外的府兵可不是吃素的!
“无忧娘子,今日唤你前来,单是为了一件事。”
屏风外,林清瑶再度开口,语气已是不善。
“你既说,我命中还有一子,那为了这个孩子,我这个为娘的也想求你一件事。”
“先前我昏了头,动了刘胥家的小丫头,如今那家人已然是恨我入骨了,为了我腹中那真假不知的孩儿,无忧娘子,你可有法将那一家人斩草除根?”
她母家算半个国舅爷,现下之执掌后宫的娴贵妃便是林氏女,再加上林氏一族一早便送入各府的细作。
林清瑶有把握,面前的无忧娘子,若不是有神鬼手段,定然动不得刘胥。
“你既不信我,又为何来求我。”祝卿安嗤笑一声,在纸上留下一只轻巧的鸿雁,“罢了,看在重金的面子上,我便只帮你这一回。”
来的路上,祝卿安特意问了春杏关于刘胥外放的事。
此事乃皇帝口谕,尚未被第四人知晓,若不是祝卿安实在难抓得住人影,刘胥也定然不会如此火急火燎的先来找她。
至于外放的圣旨,今日才会送至刘胥府中。
林清瑶这么问,定然是还被蒙在鼓里。
“刘胥官居一品,要斩草除根他全家可以,不知夫人身上的银子带够没有?”
“区区小钱,开个价吧。”
“五十万两黄金。”
“......”
也太贵了吧!
林家虽是世家大族,但林清瑶手中却没那么多钱。
“无忧娘子,你究竟是办不到,还是不想办?”
林清瑶眯了眯眼,目光森森,摩挲着手中的白瓷茶碗。
只待茶碗落地,府兵便会尽数冲出来,将这装神弄鬼的东西拿下!
祝卿安落下最后一笔,伸了个懒腰,语气敷衍。
“刘胥门生遍布朝中,身上担着大宋的半条文脉,杀他,必然会折损阴德,甚至引得气运反扑。”
“我担了风险,自然不肯轻易动手,若你只想要他离得远远的,那便可便宜些。”
“多少。”
“五百两金。”
“多久办成?娘子莫不是等那刘胥自然老死了,再说自己办成了事?”
祝卿安不急不缓,挥手开了片留影。
留影上,拟旨的太监已得了授意,筛子般的皇宫正在以极快的速度传播着皇帝最新的圣旨。
她收起灵力,交给春杏一炷佛香。
“只此一次,一炷香之后,见分晓。”
祝卿安不再理会屏风外的林清瑶反倒低头重新取了张画纸,小心翼翼的描绘着一个孩童模样。
林清瑶也死死盯着那根燃烧的佛香。
她发誓,那香灰燃尽之后,便是无忧娘子人头落地之时!
佛香渐渐燃尽,最后一点红湮灭在香灰之中。
林清瑶嘴角勾起一抹恶意满满的笑容,右手高举,手中的茶碗刹那间便要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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