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昨夜他冒雨夜行兜转了大半夜,除了差点被护卫军误当成刺客追杀外,没有更多的收获。不知是他这一年养尊处优惯了,还是皇宫里的气息过于复杂,他竟一时无法下手。
当然,这些他都没准备说。既然成盛青没有告诉他们食人鬼的事,那说明他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件事。说出来也只是徒增恐慌罢了。
如果食人鬼与清和殿无关,皇宫里的事,他还是不要管太多的好。
子清见没问出什么名堂来,只得作罢,回头准备吃饭时突然发现食盒里面空空如也。
他黑下脸:“我的饭呢——?”
***
早饭后,护卫队整齐地排在大殿里。华太医轻车熟路一剂药下去,和瑾就退了烧,现在还在休息。
孙钊小声嘀咕:“听说小公主体弱多病……”
“她那个样子还‘体弱多病’,一般人还不得健壮得能单手举起一头牛。”陈二少意外地不留口德。
张花病不敢妄加评论,即恒却是听说宁瑞回来了,心下有些慌乱。
这不,在宁瑞的搀扶下,小公主病弱西施般袅袅而出,扫视了众人一眼,留下一句“昨晚下了大雨,你们再把大殿整理一下”就准备回房了。明明这种小事只要差人通知一声就行了,她还要撑着病躯亲力亲为来下令,这是怎样一种执着啊。
护卫队默默长叹,各自拿起工具开始第二次扫除,没了昨天的唉声叹气,也没了昨天的一股子干劲。
即恒正在犯难要不要再浇一遍花,和瑾忽然转身,抬手一指指着即恒:“你随我进来。”
在众人艳羡加鄙视的目光下,即恒心惊胆战地跟上去,心里面不停地翻腾:她定是要找我算账。算哪一笔?宁瑞的,还是后院那些花?还是一起算?
……还有命出来吗?他默默地想,泪流满面。
然而和瑾没说什么,她回到寝殿以后让即恒等在外边,自己回屋写了张纸条交给他,有气无力地嘱咐道:“去把这些东西备齐。”
即恒快速扫了一眼纸条上列出的名目,小声问道:“这么多都让我一个人拿吗?”
和瑾横他一眼,面无表情:“难不成呢?”
即恒立刻闭嘴。
和瑾想了想又说:“从今天起,你们四个要开始巡夜。”
“巡夜?”即恒诧异。
“听明白了没?”和瑾不耐烦,丢给他一个“知道了就快滚少废话”的眼神,就把他赶出去了。
即恒舒了口气。公主好像没有注意到,莫非昨晚那场大雨掩盖了他的“罪证”?虽然在单子上看到“曼陀罗花种五十粒”的时候小心脏抖了一下。
他还来不及庆幸,宁瑞已经后脚走出寝殿跟了上来,和往常一样笑嘻嘻地问他:“哥哥怎么又惹公主生气了?”
“哪、哪有。”他心虚地反驳。
“还说呢。后院那些花是不是你浇死的?”宁瑞撅着嘴唇幸灾乐祸地笑。
即恒分外无辜:“你刚才也听到了,是昨晚的大雨淹死的。怎么就赖在我头上了?”的确不能全怪他,如果不是下雨,那些花也不见得会死,麦穗也这么说。
宁瑞不吃他这一套,他要证据就给他证据:“据宫人报,昨天你负责浇花,一共提了十桶水,前殿浇了四桶,后院就那么几株花,六桶水你都浇哪去了?”
即恒呆立当场,哑口无言。他深深地低下头,琢磨着是不是该讨好宁瑞,让她帮忙保密。可转眼一想,说不定公主早就知道了。
果然,宁瑞嗤笑道:“今天公主身体不适,没心情与你计较,算你走运。”
他干笑了两声,不敢相信公主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再加上巡夜,恐怕跟是昨天晚上的事有关吧。那两天他们的用处就大了,暂时可以逃过一劫。他心念转了七八个,又想到唯有当前这个最为重要,才犹犹豫豫地开口:“那个……那天的事,对不起啊。”
“嗯?”宁瑞不解地看他,眨了眨眼才恍然,“你说那天晚上啊?嗨,哥哥当真了?我逗你的!”
即恒噎住,满头黑线。那一滴眼泪可是困扰他好多天了,结果眼泪的主人突然告诉他那是假的,被洋葱熏的!他……真是浪费感情啊。
“这、这样啊……”即恒咬着嘴唇,讷讷道。
“难不成因为这件事,哥哥这两天一直在想着我?”宁瑞得寸进尺,整个人都要贴上来了。即恒忙往后躲,不回答。宁瑞权当他默认,其实也差不多了。
即恒有些委屈,不甘心地追问:“那你回家干什么?公主说你心情不好……”
“哦,因为我娘病了,我回去看看她。”
“呃,哦……代我向令堂问好。”即恒客气了一句,冷不丁宁瑞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她凑上来笑眯眯地说:“我娘会很乐意你亲自去看她。”
即恒连连摆手,被逼得退无可退,连声道:“不用了,不用了……”
正在这时,身后的门忽然被打开,公主黑气萦绕的脸色十分难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吧?聊够了没有,还不去干活!”
两个人都吓一跳,各自一个方向跑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