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云谨言再次来到长熙阁,先仔细看了看我的脸色,“看来雨过天晴了。”
在他面前,我永远藏不住任何的秘密,他看我总能跟看一个透明人一样。我也只能恬不知耻地点头,“夫妻间闹闹别扭也是常事儿。牙齿还总会磕到嘴唇呢。”
“那你是那个牙呢?还是那个嘴呢?”他锲而不舍的精神再此发挥出来。
我觉得自己有点儿跟不上他的思路,忍不住问:“有区别吗?”
“当然有。牙磕了嘴,牙没事儿,嘴可是肉做的会流血的。”他一副看白痴的目光看着我。
我想想他说得有理,遂从善如流道:“那我换了比喻,锅勺儿还总会碰到锅沿儿呢!”
“那你是那个勺儿呢?还是那个锅呢?”
我都快要抓狂了,“勺儿和锅都不会流血吧!”
云谨言气定神闲地坐到了红木的雕花椅子上,意味深长地对我说:“勺儿只能在锅里舀,锅里可不一定只有你这一把勺儿。”
我跟他斗嘴就没有占过上风,此刻被他这句寓意深刻的话堵得更是没话说,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您的意思是说,我是勺喽?”我也不算太笨,很快意识到另外一个严峻的问题,“那锅里其他的勺儿哪来的?”
他瞥了我一眼,“本来就在锅里的,比你来得还早。”见我还是一脸茫然,他只能进一步的提点我,“跟锅还是配套来的。”
我终于明白这把勺是谁了,“你是说太子妃骆寒衣?”
他端起茶盏,低头喝茶不语,算是默认。
我松了一口气,语气也轻松起来,原样照搬了几天前叶澜修的话,“人前总要做个样子的。”
云谨言抬起头深深看了我一眼,摇头自语,“平日里看你也算是有几分机灵,怎么一沾我那大外甥就蠢得没边了呢?”
“我们两个的事儿别人不会明白的。”我只能用这句话搪塞他。
“爷只是提点你一句,就爷看他们两个可不是仅仅做戏这么简单。好吧,你若是不在意,那就算爷多管闲事儿了。”他忽然又郑重了神色,“如果,哪天你想换个锅,记得来找我。”
我对他如此郑重的邀请也有几分感动,“您这口镶金嵌玉的锅太高级了,我这把木头勺儿配不上啊。再说了,您这口锅里,勺儿都数不清了吧!”
他赶紧向我解释,“那些勺儿都是……你上次说的那个词儿是什么来着……”他翻着眼珠想了想,须臾一拍大腿,“想起来了!那些勺儿都是‘一次性’的。爷现在这口锅里,就等你这把勺儿盛饭了。”
我佩服于他超强的记忆力和用词的大胆精准,遂抚着下巴为难道:“可是我怎么觉得,我到了您那口锅里更是个‘一次性’的呢?”
“谁说的?”他不满地白了我一眼,“万一用着顺手,不就用下去了嘛!”
我终于忍无可忍,“麻烦您国舅爷,帮我把门从外面关上。”
他作势起身,反应过来后又一屁股坐了回来,“不走。我等我那大外甥回来了,吃了你们太子府的饭再走。爷得把上回摔碎的那个玉瓶给吃回来,一千两金子呢!”
我的心绪一下子被他锅啊勺儿啊的理论搅乱了,也懒得再管他的去留问题。他伸手到我眼前晃了晃,“别想你那口歪锅了,跟你说说我这两天调查妙霜的事儿。”
我赶忙打起精神,“查到什么情况了?”
云谨言没有急着回答我,敲敲放茶盏的桌子。我明白过来,赶紧小丫鬟上身的手执茶壶给他续了一杯茶。他这才不急不缓道:“妙霜到太子府上时说是孤儿,实际她本名陈秋华,郴州人士,她的父亲陈敏良是郴州的父母官,是骆贵妃的兄长太师骆明德的门生。陈敏良死后,其妻王氏便带着陈秋华和小儿子上京投奔骆明德。骆明德收留了他们母子三人。王氏重病,也是骆明德寻医买药才救了回来。骆明德感到太子府守备日益森严,旧的线人都被苏晏几剔除干净了,便让陈秋华以丫鬟的身份入府。陈秋华为报恩听从骆明德的安排化名妙霜,又得到一个孤儿的假身份到太子府当差,恰好被你留在了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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