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我第一眼见到妙霜就觉得她不像是小户人家出来的姑娘,举手投足间一派优雅,一看就是受过良好的教育。
云谨言接着道:“期间妙霜曾想放手的,可是骆明德扣押了她的母亲和弟弟,逼迫妙霜按计行事。”
我听了一阵难过,“我知道妙霜不会无缘无故害我的。”遂又问云谨言,“骆明德为什么让妙霜陷害我和苏晏几?”
“你帮着太子接近骠骑将军于烈,苏晏几一直为太子培养暗卫,这些骆氏和叶澜昊即便不是那么清楚,肯定也知道一二,且深以为恨,太子对你们二人信任有加,除掉你们相当于斩断太子的左膀右臂。再者,目前骆氏风雨飘摇,他们急需抓住一切的机会。你和苏晏几一个是太子的宠妾,一个是太子的男宠,你们若是因淫/乱而招致太子降罪,双双落马,骆寒衣才更有机会得到我那大外甥的青睐。何况,此事败露,朝中言官自会抓住太子私德一事大做文章,即便斗不垮他,恶心恶心太子一党也是好的。”
“这倒是一箭三雕的好计谋,”我恨恨道,“除掉了我和苏晏几、为骆寒衣扫清障碍,还能借机污蔑叶澜修德行有亏,后宅淫/乱。”这些尔虞我诈的争斗让我无比的厌烦,十五岁的妙霜,花一样的女孩儿还没绽放就这样凋零了。
想到这里,心中对骆氏的愤怒更深了一层,一直以来我总是不自觉地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待身旁的人和事儿,即便说骆明德有份儿害死夏青芜的老爹夏庭远,我也没有太深的感触,而此刻,想到是他害死了年纪轻轻的妙霜,我不由怒火中烧,头一次尝到了仇恨的味道。“妙霜怕骆明德伤害她娘和弟弟,不敢说出受骆明德指使,只有自尽。不知妙霜的家人现在何处?我与妙霜也算是姐妹一场,回头我找人置办个宅子安顿他们吧。”
云谨言摇摇头,“不用了,妙霜事败,骆明德得到消息后为了斩草除根已经杀害了陈夫人和那个小男孩儿。”
“什么?”我吃惊得已经无法完整说话,结结巴巴道:“可……可是,他们……孤儿寡母的……对他……能有什么威胁?他怎么……下得去手?”
云谨言苦笑,“人命对骆明德来说不过草芥,吩咐一句,底下人就办了。无依无靠的可怜人,死了就死了,又有谁会追究。”
我又惊又怒,浑身发抖,“妙霜一家人的这笔账我会记着,早晚向姓骆的讨还。”我想起这府中还有一个骆家人,忍不住问:“骆寒衣知道这件事儿吗?”
“应该是毫不知情的。骆寒衣一颗心都在我那大外甥身上,近来又得偿所愿,更是顾不得其他的事儿。”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我一眼。
我舒了口气,“我看骆寒衣也是个娴静无争的人,不会参与她父兄的阴谋。”想到那个如诗如画的女子,想到她坦然承认我送个苏彦几的玉镯是她赠与我的,没有借机落井下石,我不禁感叹,“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她父兄醉心权势之争,不惜玩弄阴谋诡计,而她却如空谷幽兰一般遗世独立,不染凡尘,我若是男子也会对她动心的。”
不知为什么云谨言舒了一口气,仿佛是放下心来一般道:“你能这么想最好!”
他的态度让我很是奇怪,我与他向来不用藏着掖着的说一半话,此刻他明显话里有话,我不禁问他:“什么意思?能不能说得再明白点儿?你知道我脑子不会拐弯,听不懂你的暗示。”
云谨言面露惊讶,“我这叫‘暗示’吗?这是赤果果的‘明示’好不好?”见我依旧一头的雾水的样子,他进一步点拨道:“你看,男人三妻四妾最正常不过,见异思迁、喜新厌旧更是如家常便饭,你也说过,这是男人的,那个什么来着……对了,是男人的‘劣根性’,更何况骆寒衣那丫头跟她父兄不是一类人,也确实不错,连苏彦几都对她倾慕不已,你刚才也说了,你若是男人也会迷上她。我本来担心你钻死牛犄角,想不开,如今看你如此体谅,如此大度豁达,我这个做舅舅也是颇为安慰。”
他这么一解释我就明白了,颤颤巍巍地指着他,哆嗦着嘴唇话都说不利索了,“禽……禽兽啊……啊不……简直禽兽不如……”
云谨言一脸的茫然,“爷这老老实实地坐着呢,也没想着硬逼着你双修解蛊,怎么就禽兽不如了呢?”
我“嗖”地一下子跑到他身边,警惕地看看四周,见周围没人才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你也看上骆寒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