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还为下午的事儿生气,不禁偷偷撇撇嘴,“小心眼儿。”
阿城是云谨言的死忠脑残粉儿,赶忙向我小声道:“姐姐别怪国舅爷生气,你不知道今天下午不见了姐姐,又得知姐姐遇到了危险,国舅爷有多担心。我跟了国舅爷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那么着急,好像天塌下来一样,直接冲到知府衙门,调了长州所有的官兵搜城。偏偏不知从哪儿得的信儿,他又拿着长州的城图找什么虎池、池虎之类莫名其妙的地方,这长州城还真有虎池和曲口这两个地方,都在城郊,一南一北各离长州二十里,国舅爷带着人马不停蹄地一路飞奔过去,却都扑了空,又无功而返。最后好不容易在巷子里的旧宅里找到姐姐和莫神医。再找不到的话,国舅爷都要飞鸽传书调他的暗卫回来了,还要调动西北大营的士兵来找姐姐。”
云谨言过来敲了一下阿城的头,“就你嘴碎。再多嘴就罚你回去扫一个月的庭院。”
阿城吐吐舌头远远地躲到一边去了。我听了阿城的话越发感到内疚,右手举过头顶向云谨言起誓道:“我用我的人格保证,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在蛊毒未解之前,绝不以身犯险,誓死捍卫自己的健康和安全。”
云谨言听了我的誓言反而皱了眉头,乌黑浓密的睫毛低垂着,挡住了他的眼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窥着他的神色,哦,这是还不满意的意思啊!我拿出小时候干了错事写检讨书的劲儿再接再厉,“从今以后,我一定为你马首是瞻,你让我进我才进,你让我退我才退,再不自由散漫。我会时刻牢记我的处境直接关系到你的安危……”
“行了,”在我还想进一步表忠心的时候,云谨言出声打断了我,“我并不是怕被你连累,我只是……”
只是什么?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忽然伸手抚过我的头发,伴着悠长的叹息轻声道:“我只是担心你。”
我心一动,异样的感觉充斥全身,就好像前世冬日里去泡温泉。天空中飘洒着雪花,凉凉的落在头顶,让人神思清明,而身体却浸泡在冒着热气的泉水中,心都要跟着沸腾。
大概我此刻的样子很傻,他失笑地摇摇头,“你呀……”复又牵起我,“走吧,画舫应该还在等我们,爷可是付了一整天的银子。”
阿城自然而然地跟过来,却被莫伤一把拖住,“你们两个去把,我饿得受不了了,也懒得看什么夜景,我跟阿城去醉枫楼吃饭,阿城也爱吃醉枫楼的干烧野鸽和红焖雁翅对不对?”
“我其实吃什么都无所谓……”阿城待要说什么,却被莫伤捂了嘴。
云谨言自救了我们回来就没给我好脸色,对莫伤更是横眉冷对,此刻却难得露出一抹满意而感激的笑容,“够朋友!你咬我女人的事儿,爷就不跟你计较了。”
“喂,谁是你的女……”我刚想申辩,被云谨言一个眼刀飞过来,乖乖闭了嘴。谁让我还想去游船呢?吃人家嘴短不是!
一路到了长州城东面的枫露江畔,但见几十丈宽的江面烟波浩袅,头顶明月初升,一艘画舫静静地停驻在江边,舷窗处挂着两串红灯笼,在夜色中随着微风轻轻摇晃,摇落一片醉人的旖旎光晕,照亮了近旁的江水。云谨言扶着我上了船,画舫飘飘荡荡地行到江面中心,顺江而下。
江面上不时有船只经过,有摇橹的客船,打渔的小船,也有跟我们这艘一样的画舫,灯火通明,更有歌妓弹拨着琵琶低吟浅唱,洒落了一江的风花雪月。我立于船头,贪看月色中的枫露江,此时明月高悬,江面都被镀上了一层银白色的月光,船只开过,搅碎了水面的波光,碎银一般层层晕染开来,惊醒了江中的鱼儿跃出水面。
早春时节江上的风还是有些大,虽然我穿得很厚,云谨言还是解下身上的鹤裘披风披在我的身上,又拉起风帽罩在我头上,随意问道:“刚才你说的那首诗‘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我怎么从没听过?”
眼前的美景让我放松了警惕,我笑言:“你当然没听过,这是我们家乡一位名叫张若虚的诗人写的诗,也是我最喜的一首。我很懒的,小学时学过的诗词从不好好背诵,大多只记得一两句,只有这首却像印在脑子里一样。我背给你听好不好?”我仰着头央求他,他笑着点头,于是我轻声念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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