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消化这句话,云谨言揉着肚子看向水帘的方向,自言自语道:“时辰差不多了,送饭的该来了,爷都饿了。”
正说着,一个身影自水帘处进来,提着一个食盒。他背光而来,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出是一个少年的身形。那个人越走越近,及到了囚室门口,猛地拉开铁栅栏扑到我面前,仰脸唤道:“姐姐!”
我一时怔住,紧接着巨大的惊喜浪潮一般将我淹没,我一把握住他的肩膀,不禁喜极而泣,“阿城!真的是你!”
他看上去比两个月前要消瘦,乌黑浓密的头发被瀑布的水打湿了,碎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我又抓起他的左臂,撸起他的衣袖,他的小臂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但是伤疤依旧鲜红丑陋。我心疼不已,鼻子一酸,将他搂进怀里,“阿城,都是姐姐没照顾好你,让你受苦了。”
阿城哽咽道:“姐姐别这么说,是阿城让姐姐担心了。”
我们姐弟相见百感交集,抱头痛哭。云谨言在一旁微笑着看着我们。等我们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我才通过阿城的描述知道这些日子的以来他的遭遇。那日西山一别后阿城偶然得知梵冥要到京城,便趁着残留的一点儿清明在门框上留下了“京城”二字。当晚梵冥带着他和那八个国舅府的暗卫离开了西山,之后穿山跃林从一条隐秘的路回到京城,并进了皇宫。
到了皇宫后,梵冥躲在凤鸾宫内一处偏殿的暗室里,将八名暗卫关在这间囚室。因为阿城年幼又不懂武功,梵冥对阿城不那么防备,而且梵冥本身有眼疾,视物模糊不清,所以他将阿城作为随从留在他身边打杂。阿城还有一项任务就是每日到囚室给暗卫送饭。直到昨天,云谨言被关到这间囚室,才见到了失踪几个月的阿城。
原来我在里屋看到的几个木桩子一样的人影,就是那八个暗卫。“那阿城是怎么恢复神智的呢?”我好奇地问,“那几个暗卫还木头一样地杵在屋里呢。”
云谨言从怀中拿出一个用鹿皮袋子,封口扎得严严的,我打开一看,袋子里是好几个我在西山时做的简易口罩,里面还塞着莫伤采的可以预防曼陀罗花雾的草药。
云谨言随意道:“我随身带着你做得口罩。在这里见到阿城,就趁着没人的时候给他嗅了嗅,以此让阿城摆脱了曼陀罗花雾对他的控制,只是为了麻痹梵冥,我让他暂时先假装依旧受梵冥操控。幸而梵冥眼神不济,发现不了阿城的瞳孔已恢复正常。再加上阿城刻意顺从,对梵冥的命令言听计从,因此并未引起梵冥怀疑。”
我不禁佩服起云谨言来,急匆匆地被皇后娘娘召进宫,还想着带草药口罩。我眼睛一亮,兴奋道:“快拿给里屋那些暗卫,咱们一起冲出去吧!”
“不急,时辰未到!”云谨言笑得胸有成竹,“我本想带着他们几个一起出去,不过既然你已经来了,咱们不如就待在这里静观其变。如今还有哪里是比凤鸾宫中的囚室更安全的地方呢?”
他面上虽然依旧笑着,眼中却燃起一抹雪亮的恨意,“爷倒要看看这各路人马都是如何各显神通的。骆静怡、科莫察、梵冥,还有我那亲叔叔,爷的仇人都到齐了呢!”
提到仇人,阿城稚嫩的脸上布满阴云,咬牙切齿道:“姐姐,我终于知道我们的仇人是谁了?”
“谁?”我一时没转过弯儿,下意识地接了一句。
“是太子叶澜修!”阿城带着蚀骨的恨意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这个名字,“我在凤鸾宫中偷听到皇后娘娘和叶澜修的对话,原来当年是他给爹爹定的罪,也是他指派手下在流放的途中害死了爹爹!”
“啊?”我感到头痛不已,这个秘密还是被阿城知道了。
阿城还沉浸在仇恨之中,不能自拔,“幸亏姐姐及早离开了他,姐姐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他是否向姐姐透露过当年的事儿?爹爹已经判了流放,他为什么还不放过爹爹,为什么还要派人杀了爹爹?”
阿城摇着我的衣袖一叠声地追问,我舔舔嘴唇不知如何回答,还是云谨言在一旁接言道:“宫中的尔虞我诈向来是扑朔迷离。你听到的只言片语也不能全部当真。此事必有隐情,你先不要急于下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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