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尝。”里面装的不外乎是些干果、土布之类的东西。
紧接着又抖出一件半旧的石青茧绸斜襟短袄来,笑道:“这衣裳给娘穿吧。”
白氏原想说自己要干活,这些衣裳穿不出去,怕糟蹋了好料子,她又拿过来细细的看了一回,摸到左腋下好像有织补过的痕迹,脸上的笑容也就渐渐的淡下来了。
明春又将一双黑色的缎面的高腰毡靴拿出来,对白氏道:“这是给老爹的,很是暖和,据说是羊毛做的,爹一定会喜欢。”
白氏明眼看见鞋后跟有些磨损了,当时就拉下脸说:“亏得还是回来给你爹过生日,你捡这些旧东西给他,这是谁穿过的?”
明春见瞒不过,只好如实说道:“据说是公公以前的。”
白氏嘴巴一撇便道:“也不嫌晦气,这个你还是拿回去吧。还有这件衣裳,我也穿不了。”说着将短袄一并塞到了明春的怀中,沉着脸便就出去了。
明春想,怎么着母亲就不高兴呢,难道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还是嫌东西不好?
白氏心里有气,又不好冲着女儿发火。他们项家虽然不富裕,但日子还不至于要捡别人用剩下的东西过日子。
白氏走到外间,见少东和马元两人正站在屋檐下说话,嘀嘀咕咕的也不知讲些什么。
白氏道:“这外面冷,又飘着雨,为何不进屋坐去。”
少东回答说:“我有话要和大妹夫谈,顾不上了。”
青竹和翠枝妯娌俩忙活了一上午,终于弄出了几道还算像样的菜肴。期间翠枝夸奖过好几次:“妹妹年纪不大,没想到手艺就这样好了。看来合该我有口福。”
青竹听了话却想:不过就是找个理由让我负责每天的饭菜嘛,何必说上一大堆肉麻的奉承话呢。
白氏走了进来瞧了一圈,又见菜已备得差不多了,可以开饭。此时却不见永柱在家,只得各处去寻。
妯娌俩张罗好饭菜,永柱和白氏自然坐在最上首,下面是明霞和青竹。少东夫妻和明春夫妻打横。青竹虽然有座位,可也没几时在坐,要来回的传菜,添饭,照顾灶膛里的火。
白氏知道马元爱酒,且酒后丑态百出,避免尴尬,因此暗地里交代少东和永柱不陪马元喝那么多的酒。因此给永柱敬了两杯时,白氏便暗暗的让青竹将酒坛给藏了。
青竹却心想,她也想看看今天这个大姐夫酒后又会闹出什么事来,上次在这里和大姐当众调戏亲热的镜头,至今她还没忘呢。
明春见母亲不大高兴的样子,对自己又有些不屑,带来的衣服鞋子看来是送不出去了。不过当她将那双鞋子给了永柱时,永柱满脸喜欢,双手接过,便乐滋滋的笑道:“到底是女儿心疼人,还真是暖和。”
白氏却皱眉拉了拉永柱的衣裳,也不顾女婿在跟前,直说道:“你还真不嫌晦气,这鞋子以前马老爷子穿过,干嘛要捡一个死人穿过的东西。我们家也还没那么穷。”
明春赶紧解释:“爹放心,这鞋子虽然公公穿过,但是是生前穿过的,并没穿着它过世,听说也没穿几次,都还好着呢。”
永柱也不讲究,满心欢喜的接了下来。
白氏却板着脸说:“还真当我们是叫花子,等着打赏呢。”
这句话让马元和明春顿时脸上很不好看,马元只好装作没听见一般,低头喝茶掩饰。明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满是尴尬,偏偏大嫂又在跟前。只好去拉马元:“我们出来半天了也该回去了。”
“好吧,该走了。”马元起身便向永柱拱了拱手:“岳父大人,家里还有事,改日再来拜访。”
永柱虚留了一阵,白氏听说明春他们要走,也不出来送送。明春只好站在白氏房前说道:“娘,我回去了。”
白氏不吭声,她的火还没消呢。
直到明春走出了院门,方觉得这事是不大好,又折回去将身上的一个荷包解了下来,里面装了约莫有几两散碎银子,便给了永柱,永柱却坚持不收。明春没法又只好给了白氏,白氏原不肯要的,后来经不住明春在跟前念叨,只好收下了。
后来永柱将白氏说了一顿:“明春给你钱,你还真收下了。”
“她自己给了我,难道还不要?”
“我看你是掉进钱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