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装睡躲他,往事一幕幕,顿时觉得犹如火上浇油一般,便伸手去拉她:“起来,给我穿好衣裳回去,回去我和你商量。”
明春觉得马元聒噪,知道自己躲不过,腾的一声坐了起来,怒眉瞪圆,指着门口骂道:“这是我家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撒泼,快给我滚出去。”
“你把我当什么呢,让滚就滚。又不是栓在枣树下的那条黄狗。任由你来回使唤,还给我装大小姐脾气呢。我拉下面子亲自来接你,还要我怎么着。才你爹训也训了,我可半个不字也没吭声,你娘还冷眉冷眼的,这些也就算了。你现在也对我指手画脚。”马元握紧了拳头,想到这是在项家也尽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
“怎么呢,我连句痛快话也不让说了。我叫你滚呀。”说着便将身后的枕头、被褥之类的往马元身上砸去。
马元避之不及,一只枕头正正的砸在了他身上。
马元伸手就将明春往床下拽,力气又大,两下就将明春给带了下来,明春不防,头正好磕到了床板。顿时就淤青了。
“躲在这里算什么,给我回去,我们慢慢理论。”
明春见马元急红了眼,紧紧的抱住床柱子不肯下地,放声大哭大闹:“来人呀,救命啦,要出人命啦!”
“臭娘们,别给脸不要脸。俺也不稀罕……”马元盛怒未消,照着明春身上就踢了一脚。此刻白氏等听见这边屋里闹得有些厉害,心想这两口子怎么又吵起来了,忙走到门前叫开门。哪知门闩得严严实实的,推也推不开。
又听得明春在喊:“娘,救我!”
白氏知道是女婿在欺负女儿,便叉腰大骂:“姓马的,你不是东西。如今还嚣张到我们项家来了。快给我滚出来。”
动静有些大了,少东忙赶了来,翠枝抱着静婷也出来看热闹,青竹正在厨下忙碌呢,也走到屋檐下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永柱也一瘸一拐的出了房门,在隔壁念书的少南早已经看不下去,也出得门来。
永柱向少东努努嘴说:“去给我将那孽畜给我叫出来,这邻里间听见了算个什么话。”
少东答应一声,忙拍着门说:“大妹夫,大妹妹,什么事出来说。别打别闹。”
屋内似乎安静些了,永柱慢慢的走到檐下冲屋内喊话:“我还没死了,这像什么话,还要不要过日子?”
良久,听见门闩响动,只见马元开了门,却见他紫胀着脸,怒意未消。永柱抬头看了他一眼,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刮子,大骂道:“给我滚!”
马元头也不敢抬,手摸着才被永柱打过的地方,觉得火辣辣的疼痛,一声不言语,拔腿就往外走,也没人去拉扯他,或是留他。
少东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白氏见永柱打了马元,暂时撇下他不管,便进屋去看明春。
马元垂头丧气的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了,无人问津。
永柱见状一言不发的回屋继续编草鞋,少东便推了翠枝回房里去。
白氏见明春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坐在床沿上,正在那里抹眼泪。此番情形白氏看得心疼,忙安慰道:“姓马的不是东西,如今欺负到家了。你放心,你爹已经教训过他,将他给赶回去了。有什么委屈和我说。”
明春哭喊一句:“娘呀!”一头钻进白氏的怀里,抽噎道:“过不下去了,我再不要回那个家。请娘收留我吧。”
白氏安慰道:“都是在气头上,你别说傻话,过阵子再说吧。”
明春坐正了身子,正色道:“他是怎样对我的,娘也看见了。我们过不到一起,娘,干脆和离算了。”
白氏一怔忙道:“你这孩子,小两口绊几句嘴,磕磕碰碰的常有的事,哪有为了这个就不过了的道理。你先别想那么多,安心的养几天身子。后面的事我慢慢的给你筹划。有娘在,你放心。”赫然见明春的额头上鼓出一个包来,还带着淤青,忙问:“这是他给打的?”
明春点点头,说道:“在床板上给磕的。”
“老天爷,这叫什么事呀。”白氏看得甚是心疼,又将马元给骂了几百遍。
“当初合你们俩的八字时,还总说是好姻缘,如今看来这算命先生的话也不能尽信。我苦命的儿呀,在家的时候我百般疼你,从未打骂过你,没想到如今竟然遇上这等事。说来是你命不好。我看他们马家还有什么话说,你也别多想。”
明春只暗暗的抹眼泪,将眼睛揉得像个桃儿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