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武兴李落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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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凝视着那一树绿芽，心情不觉大好。

    “荡漾惚恍，何垂杨旖旎之愁人。美人兮，璇玑兮。”一道清亮而欣赏的嗓音传进耳朵，我竟是有点不敢相信起来。

    舒难陀。

    “王子，您何时来了？”我的心里，是另一种欢喜。我竟是期盼着能再见到他。可是，他不是走了吗？自我献舞晕倒后，便没有再见到他，几下私底下有意无意地问起皇上，得知他已回了骠国。我以为，这个伤心之地，他是不会再回来的了，我也不会再见到他的了。

    他瘦了，不过眼睛依然炯炯有神，厚实的嘴唇，抿着他心底所有的心事么？

    “璇玑，我们又见面了。我似乎不能忘记这里，所以，我回来看看。”他似乎在苦笑，也读懂了我的疑惑，他眼底的清澈，胜过我侧仰时看到的那一抹蓝天。

    我笑笑，有点干的唇角带点生硬地扯动，“何之旖旎之愁人？”

    “旌旗从风飘扬貌，用来形容你方才看柳时的样子最适合不过了。”他答道，我闻言而笑。

    小桃也吃惊舒难陀的到来，张了张嘴，没说什么，悄悄地从侧面走远了些。

    “璇玑，你还好吗？”每一次，他总是问我这一句话。可这一次，我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因为我心底告诉我自己，我不想对他说我过得好，可我又不能对他说我过得不好，所以，我不语。

    他走过来，眼里的清澈开始变混浊，他的嗓子也开始沙哑起来，“你过得不好。”他还是这一句话。

    我颤着唇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看你的衣着。”他这时一直在看着我，从头到脚。

    “我的衣着？”我不禁觉得奇怪及惊讶。

    “是的，”他喉间暗藏的悲伤开始慢慢地释放，“外面穿得再厚实再暖和，而里面围住身体的却只有松薄的衣物，那这个人还是会觉得冷的，因为风会一丝丝地灌进去，这披风，有，跟没有，又有什么区别？你如此不爱惜自己，如何说得你过得好？只有你心底藏着太多的不快乐，太多的对生活的不满意，你才会如此对待自己。”我猛地低头看见自己身子里面只有一件薄薄的衣裳，身子也开始觉得冷了起来，方才，我竟不知道冷么？屋子里烧着火盆，我是不觉得冷的，或者，我已麻木到如斯境界？

    他一言刺穿我的胸膛，击中我的心灵，让那里开始蔓生出疼痛来。

    “舒难陀……”我的鼻子里飘出几个沉重的鼻音来。

    “你如此不爱惜自己，难道也不为你腹中的娇子着想么？”他是心痛的。

    他走近我，解下身上的大氅，重重地披在我的身上。然后，他吸着鼻子，紧紧地拥抱了我一下。紧紧地，紧紧地，也许只有三秒钟，可我却感觉到了无尽的暖意。他慢慢地放开我，脸对着我，静静地凝视我眼底的感情。

    “啊——”

    一声尖利的叫声划破天空。

    我和舒难陀转头一看，我的脸，一瞬间便惨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