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盯着香几上八宝盒里的木簪发呆。
她一直没个知心的朋友,不论上一世还是现在。上一世,许是娇情作祟,许是她不可一世的性子惹人嫌,别提知心的朋友,除去许紫华能说上几句话,剩余的便是想找个打得上招呼的人都很难。
拾来木簪,指腹抚上簪身细碎的蔓藤,心底微动!
她清楚苗舒武直爽又委婉的性子,至少对于她而言,苗舒武是个不可多得且值得深交的朋友。且,苗舒武待她又好,与苗舒武在一起,即不似与百里如玉一起时的敷衍,又不似与百里阮玉一起时的压抑;与苗舒武在一起,她觉得很舒服,又自由又放松。
苗舒武在她眼里,似透明人一般通透。
只是她心底设了道防备线。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苗舒武的结局,与其说是防备苗舒武不尽人意的结局,还不如说她害怕失去,她害怕得到后再度失去的情谊。
“小姐您又走神了,奴婢唤您好几声了,您都没应!”左孆鼓足腮帮子朝颜玉抱怨道。
“呃?”回神寻道,“怎了?”
“昨儿晚夫人差了奴婢去了趟千妍院,亲自考了奴婢的绣功!”左孆说着笑弯了弯眼,下巴仰得高高的,语含自豪,“夫人说下半年您要学的规矩准多,怕您应付不过来,让您以后每日上千妍院呆上两个时辰,说是亲自教您绣功!夫人还夸奴婢绣功不错,以后要奴婢监督着您!”
颜玉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轻轻朝左孆额首,又与她闹道了句:“是,还请左孆姐姐手下留情!”
左孆近来没少被颜玉打趣,渐渐也习惯了,不似先前颜玉闹她一句她便脸红着手足无措了,这回索性放开胆子直摇头,不肯首肯颜玉的“手下留情”。
颜玉佯装生气地“哼哼”两声,直接转过头不理会左孆。
如此这般又闹腾了一阵子,待安静下来,颜玉看翻了苗氏赠与她的请帖:“我应去苗府么左孆?”
左孆蹙眉,似被般这问话难住了,好半天才琢磨道:“您可能不知五月尾赶庙会的那天,您与苗三小姐坐在茶棚里的样子……看上去多令人舒心。奴婢这话可能不敬了——奴婢觉得小姐还是小姐,只是不如从前的小姐快乐了;奴婢甭管小姐心里头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对也好错也罢,奴婢只要见着小姐开开心心地,便比什么都强!”
颜玉怔忡!仔细琢磨左孆的话,突然悟了:她是死过的人,交个知晓命运的结局的朋友,有啥大不了的?既是知晓朋友命里终有一劫,只要她合理得当的找着破解的法子……
再说,若错过苗舒武,她上哪再去找另一个苗舒武?
颜玉乐了,自我反省道:“你说得不错!是我杂念多了,想左了!”她应撇去杂念,她应活得自在,不应躲在院子里琢磨这琢磨那,想罢,小脸上满是笑意,又朝左孆寻道,“舒武姐姐的姐姐及笄,我应送上什么样的及笄?”
“小姐何不去找夫人对应商量下?”左孆提议道。
颜玉眼眸一亮:“我怎的没想到?!”复又小声自言自语嘀咕,“果真是杂念多了,脑子才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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