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摇头说:“打给谁?你要是随便叫人来,他们知道这个秘密之后那还得了!现在的中国可是经济思潮,人都穷怕了,穷凶恶极,大家都奔钱看。”
爱妮说:“夸张了吧?”
我冷笑了一声:“夸张?我还悠着在咧。你说,就我们小时候游泳的河沟,那水是山泉水,可以直接挑去喝的,可如今都变成墨汁了,为了私利,环境污染谁在乎过?照这个脾性,你要叫乡亲们来,不管是多厚道的人,在大势思维下,他们非得毁了这里不可!”
瘦货说:“我们五水蛮老乡亲,淳朴着咧。”
我说:“越淳朴越可怕,淳朴的人容易被世道改变啊,打工出去被城里人摆上几道,就知道用法律手段保护自己了,因为口头承诺没人遵守,只会吃大亏。可这样一来,农村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风气,也因为人心设防而衰败了,大家都变了。”
我掏出手机愣在那里,脑子里忽然冒出个极为大胆的想法,于是忍不住对他俩说:“你们能等吗?如果等两天,就有人来了!”
爱妮嗅到了我性格的味道,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想叫眼镜来?”
见我点头,瘦货忙着反驳:“拉倒吧你,眼镜离我们这儿一千多里地呢,你觉得靠谱吗?”
我闻言仔细又盘算了一次,点头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坐高铁走一千里地也就三四个小时,再加上到我们县城的班车、到镇上的小班车,请个摩托到我们村,满打满算也就半天打足了,你以为山疙瘩真的还是山疙瘩?只要他想来,我还不让他来这么快咧。”
瘦货应该是对地下财宝心动了,口气有些妥协,问我:“你是不是计划好了?”
其实我在工厂安排人上岗,都安排习惯了,每天早上张口就是计划,可心里哪真有什么狗屁计划?事实摆在那里按部就班就好,想得一出是一出。不过眼镜要真肯来,总得先让他置办点装备,空手来他什么忙也帮不上,指不定还是个负担。
上面山洞里信号虽然还可以,但到了地下就不行了,我站在盗洞口和外面相通的地方,勉强找到了信号,但是很差,这还得亏是移动信号塔离得近,就架在对面山上。
也真是走了狗粑粑运,这个概率估计比中五百万彩票还要难,只能说天不亡我了。以前在城里打工,去地下车库都没信号,这地下却能打通电话,也许是这里地质特殊,山体也成了导体吧。
我拨通了电话,手机那头眼镜果然很兴奋,我随便交待几句,他立马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得不得了,也不知道他那小脑瓜子里都在想什么。电话打完之后,我看了下时间,心里又兴奋又着急,就怕他放我鸽子。
一天时间很漫长,我们从上午十点半开始等消息,眼镜一路上起码打了几十个电话,我一直为他指引到毛狗洞里。接到他最后一通电话,已经距我第一个电话,过去十七个小时了,他居然就在我们头顶。
我们三个又饿又渴,翘首张望,我高兴得几乎跳起来,对着电话大喊:“对对对,就是这里!你把绳子放下来,我们一个个爬上去!”
他在上面磨叽了很久,终于传来了电钻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又传来在石头墙上钉钉子的声音。我心想这小子还真买了工具,就拿电话催他快点,他对着洞口直接往下喊:“来了来了,别急。”
我能不急吗,这都快凌晨四点了!我问他带喝的了没有,绳子终于被他扔了下来。
上面打了很多结,可能是怕不牢实和惯性引起的剧烈摆动,还用拇指粗细的电缆绕了加重。本来我没叮嘱这些细枝末节,没想到眼镜还有这份细心。
他一把丢下来,绳索摔得嘭响,估计到地下还多出三十来米的长度,这绳子不便宜,他可能是怕不够长,真够舍得的。我确认绳子完全放下来了,和瘦货一起费了老大的力气堆人塔,才将爱妮架上了三米多高的阙台,然后将绳子荡给她,好让她钻进洞里。
得亏了她外号叫妖怪,这要换了一般的女孩子,恐怕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们两个就在下面接着,生怕她抓不住绳子掉下来。爱妮怕不牢实,用力拽了拽绳子。
她用力一扽绳子,就听见眼镜在上面慌忙着急地喊:“别拽别拽!我要掉下来了!”
我心说:你小子该不会是真下来了吧?拿起手电往顶上照去,只见一大团装备正在往下放,上头果然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