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显然既是暗示也是威胁,若放在以前,那青墨定会有所犹豫。
可时至今日,她哪里还会怕,微微侧脸,眼神就盯着千式离的脸,浮起的笑意很是渗人。
她甚少会有这样的敌意对人,尤其是对千式离。
所以当千式离撞上这个眼神时,也一愣。
“大皇子殿下,您这是……在威胁我?”青墨嘴角一扬,对千式离而言,这样的表情最是充满诱惑。
“你与我之间,为何要用威胁这样的词?”千式离手向下环住青墨的腰,将她往自己怀中又拉了拉,“青墨,你究竟怎么看我,似乎愈发有了偏见?”
他的态度一下子有了很大转变,像是突然间换了个人一般,莫不是刚刚数秒的时间内便在脑海中起了别的主意?
可不管原因是哪一种,在青墨看来都无差别。
她不傻,对这种试探性的言语自然不会上钩,只是依旧保持着嘴角的笑意,道:“殿下这是什么话,您是大皇子殿下,您的命令我只能老实遵守,怎敢有偏见?”
心知肚明,只是并未点破。
千式离抬眼,看着青墨眸子中清澈的闪着一种波澜不惊,却又饱含深意。
眼神顺着她的身子朝下,最终落在她的那双鞋子上。
极其普通的鞋,用料做工皆属宫内最常见的款式,有些俸禄较高一点的丫鬟,都不再穿这样款式的鞋子。
可如今它出现在了青墨脚下,与她身份不符的出现在了她的脚上。
有些疑惑,千式离眼神定了几秒。
为何青墨放着最好的东西不用,偏偏如此节俭?
千式离放开青墨,转身走向内殿,很快便拿着个盒子走了出来。
一言未发,也不等青墨作何反应,他打开盒子,将里头的东西取出,快速而果断的拉过青墨的手,将那东西滑过她的手掌,戴到她的手上。
“嗯,大小正好。”千式离做完这一切后拉起青墨的手,仔细端详着,“许久没有送过你东西,若不是今日你到陵正宫来,我险些也将这个玉镯给忘记了,数月前便让工匠定制做好,可却因一事接一事忙得缓不过神来,便一直耽搁着没有送你,你看看喜欢吗?”
玉镯材质通透,光下能清晰可见里边细碎的飘花。
的确是好东西,在千式离手下也不可能会有残次品。
“谢殿下赏赐,”青墨屈膝行礼,“殿下已经赏过我太多东西,已是让我无法回报了。”
她淡淡的语气中带着某种讽刺。
今日两人的情绪都不对劲,不到三句的温和后定会跟着一句激烈的冲突。
还有许多话要讲,可却又什么都不能讲。
“你便是我最好的回报,无需其他。”
千式离按住青墨的肩头,盯着她的眸子看的无比认真。
这一趟预想中的所有都未发生。
虽然青墨刚开口时的语气尖锐了些,可最终仍旧服了软。
而千式离也适可而止。
看似一片平静。
走出陵正宫后,青墨抬起手臂看着上边那个镯子,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带过首饰了,说起来还当真是愈发过的节俭,也不再在乎这些表面虚无的东西。
陵正宫正大门不远处便是文瑞宫,相比较陵正宫的热闹而言,文瑞宫那里当真冷清。
门口贴了封条,又被拆开,斑驳成一片狼藉。
青墨站在文瑞宫前,看着半开着的大门,心里有些难受,在天绍齐和沁良娣死后,她不是第一次经过这里,可从来没有勇气进去过。
甚至连长仪殿也没在去过,那边一直是慕希在操持整理着。
而青墨呢,总以为选择逃避便能逃得过心里的不舍与恐惧,实则不过是更加不能心安而已。
一直在那站了许久,青墨身子渐渐有些僵硬。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娘娘,二皇子殿下在里边,你……进去吧。”
这声音带着一种小心翼翼,但还是把青墨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竟然是路连郢。
“你……”青墨微微后退了一步,皱着眉。
“二皇子殿下今日在文瑞宫整理六皇子殿下的遗物,娘娘若是也想看看……便进去吧。”
今日的路连郢尤其体贴善解人意。
他不用那正直的御前侍卫的态度来对付自己,青墨一时间还真有些不习惯。
“谢谢。”青墨苦笑了一下,这一句感谢之词倒是说的真心实意。
也正是因为从未接受过青墨的感谢,路连郢一时间也未能反应过来,表情一僵,好半天后才憋出一句,“娘娘节哀。”
这短短四字倒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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