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
“行了。”南隨烨见状收了纸扇,桃花眼流光微转,脸上的笑依旧风流无限,嘴里吐出的话却有不输于凤栖的犀利,“向将军一介武夫,乃是粗人,言语之间有何不当之处还请凤栖公主见谅,想来凤栖公主大人大量,也不会与向将军计较的。只不过我们在说的是净流湖之事,公主却这般东拉西扯,顾左右而言其他,是何意?”
南隨烨到底是太子,他浸淫朝堂多年,看过太多人见过太多事,又如何看不透凤栖的想法,所以一句话,就将远到十万里外的话题拉了回来。
凤鸣等人也不是傻的,他们很清楚南?晔的段数,任由凤栖胡闹,只不过是为了闹一闹南隨的心罢了,所以被南?晔拉回话题,也不见丝毫慌乱。
“小妹虽然年幼,但皇家教样也是懂得,自然不会怪罪向将军的无礼,南隨太子话未免太重了。”
不会怪罪你还提他无礼干嘛,南?晔有些无语想望天,心中却暗暗思量,凌天皇子众多,帝位之争比之南隨激烈,凤鸣能在众皇子的虎视眈眈之下保住储君之位多年不倒,除了他嫡子的身份和皇帝的宠爱之外,他自身的手段只怕也不是虚的。
“凤太子心疼妹妹,本太子自愧不如,但有些事还是应该说清楚的。”南?晔也不理凤鸣,直接对高位上的皇帝道,“凤帝难道不应该给何小姐和傅小姐一个公道吗?再不然,也该给本太子、云世子和泠少主一个公道吧。”
凤栖顺着南?晔的话看向坐在右相身后的何絮和傅零湘,看来在十里桃林的几个倒霉小姐就是她们了,不过,芮王府的庶小姐怎么会和南?晔在一起?
凤栖疑惑地看向傅易烜,傅易烜无辜地耸耸肩,表示他也不清楚。
凤栖皱眉,却听泠溪半玩笑地道,“南隨太子说笑了,什么时候本少主需要你为我讨公道了。”随后又看向苍云代,“想来,云世子也有此疑惑吧。”
从进御书房到现在,苍云代一直坐在星渺的位置上喝茶,一句话也没说,反倒是刚刚落座的时候给了被南隨国拉来的来使一记冷刀,弄得星渺来使是战战兢兢,不敢言语。因而,星渺这边沉默了许久。
见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苍云代一身清冷气息不减,反而更甚,“南隨太子说笑了,本世子这一天都呆在泠少主的画舫上,直到一个多时辰前受沫老太君之邀去了芳清园看戏。”苍云代眸光微沉,有些不悦,“太子是想说泠少主招待不周还是沫老太君招待不周?如何都好,都是本世子的事,何时需要太子殿下干涉?”
苍云代这句话说得毫不客气,直接就是在指责南隨烨多管闲事。
南隨烨没讨到好,也不恼,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哎呀呀,看来本太子是枉做好人了。不过,”南?晔话锋一转,道,“云世子、泠少主还有本太子在凌天遇刺的确是事实,这期间还牵连了何小姐和傅小姐,难道凤帝不该给个交代吗?”
“这就是凤帝召我等前来的原因?”苍云代拂了拂衣袖上完全没有的褶皱,看向高位上的男人。
一直在装透明人的凤帝不置可否,“南隨太子执意要讨公道,为示公允,自然要请世子和少主一同前来了。”
“现在云世子和泠少主都已经到了,凤帝可以处置了。”南?晔起身,从宽大的袍袖中取出一物,“这是黑衣人落下的东西,请凤帝过目。”
南?晔没有遮挡,而是大大方方地将手中之物亮出,让在场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枚白玉玉佩,栩栩如生的祥龙盘踞在祥云间,雕工细琢,白皙透明,中间书有一字,曰:“鸣”,稍懂一点书法之人都看得出来,那字乃是出自大家之手。
普一看到那玉佩,在场的凌天臣子皆心下暗惊,面色有些暗晦,明显是认得此物的。
德公公接过玉佩,恭敬地呈给凤帝,凤帝拿过玉佩,对着御书房明亮的烛火照了照,狭长的凤眸似有风波滚动。
凤栖看着那枚玉佩,看了看身旁依旧一副事不关己安然喝茶的凤鸣,眸光沉了沉。
那枚玉佩,之前她也见过,听说制作玉佩的材质是百年难寻的关汉雪玉,凤帝年轻时亲征关外时偶然所得,极其罕见。凤鸣出生之时,帝喜大悦,命人天下招榜,广招天下书法大家,和能工巧匠,历经一年之久,才将此枚玉佩雕成。天下唯此一枚,再难出其他。
凤帝放下玉佩,眸色深深,“的确是太子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