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依然嘈杂,唐姑娘临走瞥向自己的眼神,这一幕像是被人调成了循环播放,不停的在文安安脑子里来回播放着。
眼如点漆幽深无比,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你,像是要透过那层层骨和血的阻碍看进人的灵魂。即使这样还是不罢休,那目光中的黝黑要将你所有的美好,快乐、幸福、关心、欢喜统统都剥扯撕裂,然后溺毙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
光是想想,就让文安安忍不住打冷战。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位年轻的姑娘会给自己这样的感觉,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种深深的恐惧从何而来。理智上告诉她,这只是自己的错觉,没有那个人会这样看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但是小孩灵敏的直觉以及女人的第六感又告诉她,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文柳氏送走唐姑娘进来后,将文安安从成氏手里接过,又坐回原来的位子。林婶子和成氏见状又靠了过来。
“你给的东西那妮子接了?”问话的是成氏,那小心翼翼语气更加让文安安不明白,这位唐姑娘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让一向大大咧咧的成氏也这样忌惮。
听了成氏的问话,文氏也不回答,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夹菜吃饭。看着文氏这一脸不在意的样子,成氏立马就着急起来。
“她还真敢接啊,都到你家打过多少次秋风了?这也不算什么,要是她娘再像以前一样来你家闹事怎么办?这种人千万别沾上,一沾上就摆脱不掉”
文柳氏放下筷子,掏出袖筒里的手帕擦了擦嘴,才笑盈盈的道:“不会的。你也知道唐姑娘的娘应经被关起来了。事情过去这么久,唐姑娘也道过歉。再说他们家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情况,都是邻里,我们两家又住得近,能帮一把是一把”
成氏一脸不赞同的样子,不过既然文氏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成氏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相对于成氏一脸无奈的样子,林氏的情绪倒是好些。不过还是规劝道:“其他不说,只是那个唐姑娘”
这说一句藏半句的话倒是引起了文氏和成氏的注意,两人转过头认真的看着林氏,完全没有刚才八卦的玩闹之意。
林氏望着面前两位如临大敌的样子,好笑的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评价那位姑娘,只是听我们家婆婆说,这个唐姑娘恐怕不简单”
听说林氏的婆婆也这么说,文氏这时候才真的慎重了起来。说到林氏的婆婆吕氏,村里人没有哪个是不知道的。大多说人提起这位老人,话语间多的是尊重。
要说吕氏的一生也挺精彩。年轻时她的泼辣在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人又长的漂亮,多少媒人踏破了他们吕家的门槛。可是吕氏眼见也高,不想像村里人一样找个靠天吃饭的,所以一拖再拖,拖成了老姑娘。
其实说是老姑娘,放在现代也就二十三四,还没有文安安大,可是这是在古代,吕氏的爹娘为着闺女婚事着实急坏了。
正在二老抓心挠肝的时候,村里来了个姓高的落魄学子。说来也巧,因为那年,南边的地界发生了几场洪涝,百姓死的死伤的伤,有些人流离失所。这位秀才也是因为那场洪涝灾害失去了家人,逃难来到这里。
林氏婆婆的爹当时是一村之长,村里谁来都得在他那备个案。这一来二去的,老两口心思就活络了起来。闺女不是不想嫁个庄稼汉吗。得,这不就来了个识字的吗。于是经常把这个高姓学子叫到家里来,美其名曰帮忙打理村里的账务,实则让闺女和人家培养感情。这一来二去的,就给培养回家里了,还是个倒插门。
结婚后,吕氏家里家外一把罩,还继续让她相公读书识字,后来她相公又考上了秀才。但可能是没有太多了天分,举人是怎么考也考不过,最后没办法,只能回家种地。吕氏二话不说,收拾家当跟着相公又回到村里,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命运的安排,成为了土里刨食的乡下人。
虽然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但是吕氏也没有怨天尤人,毕竟是自己的选择,好了坏了都得承受着。与其现在后悔当年的选择,还不如想着法的把日子过好,更何况她一点也不后悔当年跟了自己的相公。
所以回到村里的吕氏不仅没有自怨自艾,还时常开导自己的相公,两人感情更是比新婚还蜜里调油。老两口就这样和和睦睦的过了一辈子,即使是现在,村里人提起这两人,也少有不羡慕的。
与相公到外面的世界走了一趟,吕氏眼界也开阔了,再不是乡野村妇能够比拟的。而且她还和相公识了字,懂得不少道理。丰富的人生经历,识礼懂法,再加上爽朗泼辣的性格,造就了老人眼光毒辣,做事从不偏颇的性子。村里谁家要是有个纠纷解决不了的,都会到吕氏面前请她评判一下,久而久之吕氏就村里最受敬重的老人。
对于文氏来说,吕氏不只是村里有威望的老人,更是在她和文清岸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帮助过他们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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